剛剛雷電的威力讓阿晚再也不敢輕敵,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用出全力,剛剛跟羽織也只是漫不經心地比劃了兩下,看得出羽織跟他實力上確實相差甚遠。
但現在不同了,這驚天動地的落雷足以成為戰局轉機,羽歌隨時有可能對他的軍隊造成重創。
“以天為衾,以海為枕!”
他一手從海水中撈出一把透明的弓,一手從空氣中凝聚出一支藍色的箭頭,然後把箭頭對準了在天空中飛舞的羽歌。
一時間,一道藍光照亮了灰暗的頭船,大海開始沉悶地低吼。
水箭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阿晚在不停的蓄力,無數的水滴從海中升騰而起,積聚到水箭之中。隨著水滴地不斷匯入,那箭支變得越來越精緻,越來越密實。
“天啊!羽歌你快回來!”我朝著天空大喊。
可羽歌這時候已經根本不再理會我了,她停留在高空中,一邊抵抗著漫天飛舞的水箭,一邊不停地嘗試將那咒語再唱一遍。
她現在氣息真的很亂,那個音符根本就唱不準,吟誦這一咒語本身就會耗費巨大的體力,她還要分心躲避來自水面的攻擊,根本就是有心無力。
阿晚已經將那武器拉到了滿弓,只要他鬆手,下一秒這支他凝聚許久的水箭就要洞穿羽歌的心臟。”小姑娘,別怪我……”
蒼茫的天際,悽切的海風,死亡要來了。
“別怕!”是那個聲音,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她又出現了。
胸中彷彿有一團火焰將我渾身燃燒得刺痛,我慢慢平復下來卻發現這不是我內心的幻覺,是一股切實的感受,我的左腿好像被燒著了一般,我定睛一看,我的左腿軍旅褲的口袋處已經被火燒的焦黑,白煙慢慢從口袋中冒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我本能的用手趕緊伸進口袋中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我摸到一個滾滾發燙的東西,是那個裝著紅色羽毛和珍貴木屑的香囊。這個香囊現在像一顆心臟一般在我手中不停地跳動著,我能感受到那股深入到我靈魂中的力量,那股力量是那樣具有控制力,以至於我的思想,我的意識都在慢慢變得模糊。
“你放鬆就好,剩下的交給我。”那女人的聲音依舊在我耳畔縈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誰?這股力量又從何而來。
“你堅持一下,這個過程會很痛……”
她話音剛落,一股熊熊的火焰就在我身上蔓延開來,我感覺我渾身都在沸騰,彷彿掉入了岩漿中,腦海裡出現了無數的幻象,像快進電影一般在我腦海中極速放映。。
“別害怕只是借你身體一用”一陣沙啞的聲音在我腦海裡迴盪,那個女人此刻彷彿鑽進了我的身體裡在跟我對話。
灼熱在我每一處關節擴散,整個身體好像都被撕碎成幾半,我只是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我看到自己面板都被燒成了灰燼,血紅的肉身暴露在空氣中。
“啊!啊!”
嚎叫聲震徹海灘。
當我恢復意識時,我看到自己渾身長滿了紅色的羽毛,而且還在持續不斷地往外蔓延,變得越來越濃密。
我自己也變成了鳥人嗎?這還是我嗎?
“泉!你這是怎麼了?”羽歌聽到了我的慘叫聲,稍微恢復了些理智,轉過身朝我飛來。
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對正在熊熊燃燒的翅膀,我看不清那是羽毛還是真正的火焰,它如若極光,染透黃昏。
這對翅膀突然間自己擺動起來,將我猛地抬離了地面,根本不需要任何助力,一瞬間就飛上了高空。單單這一次起飛的力度我就感覺我的脊柱要被拉斷了。
我飛到了羽歌身旁,兩隻翅膀輕輕搖擺,這些水箭在飛行的半空中就被炙熱的火焰蒸發成一縷縷青煙,下面的魚人很不甘心,用更猛烈的槍林彈雨來問候我,可以根本毫無作用,這些水箭完全不能近我們十丈以內,水箭紛紛折枝,一時間天空充滿了霧氣。
阿晚的那把水箭也積聚好了,他手一鬆,一道寒光從地面閃起,霎時間整個海洋就好像一片鏡子,一片破裂成無數碎片的鏡子,本來倒映著晚霞的水面隨著這枚水箭的飛逝也褪去了顏色,天地間只剩一片灰白,熊熊的波濤也順勢漲起,整個海洋淪為了一隻嘶吼的怪獸,一股巨浪向四面八方席捲,將岸上的很多士兵都衝入了海里。
我身上的翅膀似乎感應到了這支水箭的來臨,揮舞地更加迅猛,一層火焰凝結成棉絮狀圓形殼體就這樣在我和羽歌身旁形成,那隻水箭啪的一聲打在這火焰殼體之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團巨大的煙火在空中升騰而起,我感覺身體就要被震碎了,兩股巨大的力量在我的身體內外激烈地撞擊,我什麼都看不清了,眼前是一片黑暗的虛空,只聽到羽歌在耳邊不停地呼喚著我的名字。
當這個世界在我視野中慢慢浮現的時候,我才看到那支威力巨大的水箭已經化為漫天的雨水傾瀉而下,而我和羽歌周圍的紅色殼體卻絲毫未損,魚妖首領在下面發出劇烈的怒吼。
“你一個龍宮首領,怎麼好意思對一個道行淺薄的小姑娘下手?”話是我說的,但那聲音卻不是我,那女人完全控制了我的身體。
“你!你到底是誰?”阿晚在船頭上怒吼。
“小姑娘,快施展法術!”
可羽歌遲遲不再動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難言之隱。“我做不到。”
我懵了,這千載難逢的時機,剛剛她一直在尋找機會,現在機會來了,她卻說做不到。
“為什麼?”
羽歌眼眶溼潤了。“我姐還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