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臺上的三個女人,個個滿頭汗水,神情憔悴,剛剛的儀式彷彿已經將她們榨乾了,為首的那個女人看起來更是元氣大傷,她喘息急促,眼神迷離,面容變得憔悴了許多,連站都站不穩了,要不是羽織縱身一躍攙扶住了她,這片刻她應該已經摔倒在地了。
幾隻鳥人飛上露臺,把還在昏迷的龍少拽起來,飛到一旁另一座較小的建築裡。
下面的男男女女看到危機解除了,頓時鴉雀沸騰起來,他們舉著魚叉在下面歡呼,少女們又彈奏起了手中的樂器,喊著同一個詞彙,反覆的重複,似乎是在慶祝也是在歌頌。“whakanui!”
突然幾根羽毛嗖一下朝我跟羽歌飛來,快如利箭,羽歌連忙擋在前面,急忙施法抵抗,但那力量實在太過迅猛,又太過出其不意,我們兩個直接摔倒在地。
女人大喊了聲。“tahea!”
這些露臺下鳥人開始注意到了我和羽歌,他們開始惡狠狠地盯著我,露出咬牙切齒的樣子,一眨眼時間全飛過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壯男竟然拿起魚叉朝著我的腦袋刺來,羽歌一把抓住魚叉,朝著他吼叫一聲,然後往前一推,壯男應聲倒地。
“小混賬!誰讓你回來的!”露臺上那個女人朝著羽歌喊道。
“我自己的家我想回來就回來,用你管?”羽歌一點也不示弱。
“羽織!快把你這混賬妹妹跟那個人類給我帶進來!”女人氣得臉色發青,用顫抖的聲音命令道,轉身跟另外兩位女人走進了她們身後的大鳥巢。
羽織走到我們身邊把我們扶起來,“妹妹!你怎麼這麼任性,剛回來就氣母親!”她現在的力度比剛剛見到我們時明顯要輕柔了很多,甚至有幾分請求的意味。“一會兒你一定不能再頂撞母親了,母親已經救了那個人類,你難道不能說一聲感謝嗎?”
“哼!我絕不會說的!”羽歌一臉的不屑。
她的母親並沒有任何刁難,在沒見到我和羽歌之前,就施展了這麼耗費體力的法術救了龍少,真的有些令人出乎意料。
而羽歌剛剛的樣子看起來真得有些不禮貌,和她在青島時的模樣截然不同。彷彿一見到她的母親,她就變得蠻不講理了。
我們尾隨著羽織走近最大的鳥巢,這座鳥巢在外面看已經很令人歎為觀止,無數根大大小小的木條竟然有條不紊地編織出這樣一個完美的藝術品。可當我走近之後,我發現鳥巢的內部比外面還要精妙絕倫。
鳥巢的牆壁看起來全都是用白色的羽毛貼上的,這些羽毛被一針一線縫在一起,放眼望去竟看不到哪怕一絲絲殘缺。牆壁上生出很多枝條,雖然沒有紮根土地,這些枝條依舊粗壯茂密,不同花色的鳥正棲息在這些樹枝上,它們並沒有發出鳴叫,都在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在鳥巢的最盡頭,三個首領正坐在一個懸浮的樹樁上,樹樁上長出很多新生的藤蔓,這些藤蔓纏繞著羽歌的母親,似乎是在給她輸送養料,另外女人分別坐在她兩旁,她們都坐在一種巨型芭蕉葉之上。
這個鳥巢的內部空間十分空闊,從門口走到首領所在的位置,我走了接近百步,我之所會數自己的步數是因為我當時真的膽戰心驚,每一步都步履艱難。
走近了我便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看了羽歌母親一眼,和剛剛施法前不同,她現在面色變得焦黃,臉上突然多了幾道皺紋,但這些都沒有把她原有的風韻掩蓋,我想她年輕時一定比她的女兒還要美麗動人。
她突然發現我在偷偷看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人類,你看什麼看......”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戛然而止,自言自語道。“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我連忙向她行禮。“謝謝您救了我的朋友,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必當報答。”
她聽了我感謝的話沒有絲毫反應,閉上眼睛不再搭理我。那些纏繞著首領的藤蔓變得越來越密集,看起來她需要更多的養分來療傷。短短這麼一小會兒,她臉上的皺紋看起來就消減了很多。
“羽歌!你難道不知道島上的規矩嗎?”她用蒼白沙啞的聲音問著羽歌,這位首領看起來也就三十歲的年齡,但聲音卻像末世人一般蒼老,或許是剛剛的法術讓她短時間衰老了許多。“誰讓你帶他們上來的。”
“這人先前救過我一命,他的朋友中了毒,我為了報答他,就把他朋友帶上了鳥島,想看看你這個無情的人會不救他。”羽歌理直氣壯的說。
“放肆!”首領吼道。“信不信我馬上下令把這兩個人類丟到海里餵魚!”
“那可真符合你的作風。”羽歌譏諷地說道。
羽織連忙上前調解。“母親,羽歌她好不容易回來,我們不如聽聽她在人類世界的見聞吧?魚人很快就要攻打我們島嶼了,還是這件事要緊,這兩個人類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日後再說。”
女首領嘆息了一聲,不再說話。
“妹妹......你快把在青島獲得的情報跟母親說說,這樣她就不會生你氣了,聽話!”羽織在妹妹耳邊低聲說。
羽歌漫不經心地說。“那些魚人已經彙集了上萬人,偷了人類近百艘輪船,準備在七夕之日攻打這裡。”
“領頭的人是誰?”羽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