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行動籌謀已久,劉協想過各種各樣的可能,最順利的可能當然是御林軍趁著他們酒醉一鼓作氣衝上去將他們全部砍殺。
但,作為馳騁沙場多年的猛將,劉協也想過廝殺的可能,但也應該是趨於虐殺的境況,畢竟他們沒有坐騎沒有戰馬。
可眼前這一幕,原本不該出現的陷陣營,天下無雙的呂奉先,單槍匹馬震蕭關的趙子龍、八百揚威滅江東的張文遠,他們這些人綁在一起,哪怕是成天刀口舔血的悍將都要打冷顫,更別提從沒上過戰場的劉協。
其實,在陷陣營喊出專屬於他們的口號時,劉協內心的防線就已經崩潰了。
呂布、趙雲和張遼翻身上馬,只不過是給了他投降的理由,似乎這樣的繳械,更有尊嚴一些。
劉協癱坐在地後,這支新組建的、從來沒有進行過實戰的御林軍放兵器更為麻利。
對於劉協,他們是忠心的,以卵擊石卻也不是不願意,只是主動求死終歸與人的本能背道而馳,那些慷慨就義的人,往往都是有自己的道德束縛。
可他們不同,他們更多的是唯命是從,這是刻在軍人骨子裡的東西。
劉協投降了,但呂布和林墨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只是讓高順帶著陷陣營出城去調幷州狼騎也進城來。
這一時半會的,御林軍繳械了,幾名猛將手中有兵器、胯下有坐騎,倒出不了任何的問題。
更何況,御林軍裡又不都是劉協的人,休沐中的御林軍也都被緊急召喚入了宮。
在他們各自忙碌的時候,劉協眼眸裡透著山崩地裂的絕望,他無心去想籌謀已久的行動怎麼會失敗的這麼幹脆,只是吃力的站起來,雙手耷拉著朝太廟的方向走去。
在呂布的示意下,御林軍當然是貼身保護的。
呂布、林墨、趙雲、張遼和賈詡也沒有走遠,就守在太廟外面,至於徐盛、陳宮他們則去肅清殘餘力量,將宮防完全掌控。
夜風呼嘯,天上飄起了雪花,林墨打了個哈欠,有些乏了,這種等待是最無趣的。
“他在幹嘛呢?”張遼百無聊賴的說道。
見張遼想招手詢問守在門口的御林軍,趙雲直接接話道:“沒做什麼,哭,偶爾罵上幾句大將軍和允文呢。”
“這麼遠你也能聽到?”張遼有些詫異。
趙雲只是淡然一笑,也不解釋這異能。
二人在打趣的時候呂布走到林墨身旁,蹲下了身子問道:“什麼時候可以動手。”
林墨搖頭道:“不急,總是要等這件事徹底傳開了再說,一個月吧,那會剛好開春,光陰恰好。”
呂布默默點頭,一個月,確實也是要的。
首先是要讓這件事發酵出去,到時候禪讓登基也就顯得名正言順了,再加上這麼重大的事情,光是自己人還不行,必須把平日裡的牆頭草也握緊了,還得調查清楚那些人是願意給漢室陪葬的。
“問你個事。”
林墨沒有吱聲,只是看著蹲在面前卻也只是俯視自己的老岳父。
“我經常跟你也跟麾下文臣武將說,若是沒有伱林允文,就不會有我呂奉先的今日,今天我也想問你個問題。”
呂布停頓了一下,嘴角勾勒輕笑,似乎這樣氣氛能自然一些,“若是沒有我呂奉先,你林允文能有今天嗎?”
林墨沒有愕然,甚至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這樣的問題,他從來都知道,自己當然是幫助了老岳父足登天下,可若是沒有老岳父推心置腹、毫無保留的信任,那些所謂計謀未必能如願施展。
找曹操?
找劉備?
且不說這些計謀能不能順利實施,但過程裡免不了是要受氣的。
退一萬步說,他們就是再把自己捧在手心,也不可能像老岳父這樣拿自己當親兒子對待。
不過這個節骨眼上老岳父突然問這樣的問題,顯然不是想跟自己舒展情懷的,他掃了掃一旁的丹陛,順勢坐下後長吁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