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晚風正宜,讓人止不住的想念床榻。
已經連著三天急行軍的曹洪選了一處山谷紮營,準備好好修整一夜,一來是再度確認小沛那頭的情況,二來也是為大戰做準備。
谷外的山崗上,呂布打眼望著一堆堆的篝火,初步判斷人數跟魏越所報是符合的。
“溫侯,看來曹軍連日急行軍累著了,周圍只有兩隊哨騎。”高順指著不遠處的兩隊巡夜軍士。
像這種臨時紮營是無險可守的,通常會派出足夠多的哨騎,許是曹軍自信不會被人發覺。
誰會想到,他們會這麼突然的出現呢。
“伯平,你帶一隊騎兵,從西面殺入,我從東面攻進,即時直逼中軍大帳,斬將奪旗以寒其軍心!”
行軍打仗,呂布是一把好手,他面如沉水,平靜的像是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屠戮胡人那些年賺來了飛將之名,反董勤王那一仗讓他的經驗得以沉澱,進一步提升軍事素養。
這些,都為他人中呂布正名了。
二人各自領了一千五百騎分頭行事。
這種偷襲戰,突出一個快,呂布沒有帶步兵,麾下三千鐵騎盡出。
由於是臨時紮營,沒有寨子,也就不存在所謂的轅門,呂布帶著騎兵見距離差不多了,陡然加速。
“咚咚咚~”
負責巡夜的哨騎發現後,第一時間敲響了身上的銅鑼預警。
下一息,敲鑼的守衛咽喉處正中一箭,箭矢裹挾的力量將他帶飛了出去。
被銅鑼驚醒的曹軍拿著環首刀衝出帳篷,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情,方天畫戟撲面而來。
被拍中之人胸腔癟下,像斷了線的風箏飛出,血霧從口中肆意噴濺。
“敵襲!敵襲!不要亂!”
曹軍所來盡皆精銳,睡覺也沒有卸甲,所以反應才能這麼迅速。
可是,每每他們匯聚成一股想要進行反擊的時候,一匹比尋常戰馬要高大的火紅神駒就會衝向他們,伴隨而來的是一片片寒光戟影,好些人甚至都沒有看清楚來人的樣貌就捂著喉嚨倒地了。
“叔父,不好了,有騎兵襲營,東西兩面夾擊,軍營裡現在一片混亂!”
年僅十八歲的曹休第一次跟著曹洪到戰場刷經驗就遭遇了偷襲,說起話嘴唇都止不住發顫。
“別亂!亂則必敗!”
歷經滎陽、濮陽幾度大戰的曹洪臨危不亂,拿起大刀衝出軍帳四顧,粗略的判斷出情況後當即做出決定,“來人不多,只不過殺的突然而已,我去西寨退敵,你帶人去東寨!”
“喏!”
二人各自上馬,領著騎兵行動。
“曹文烈!曹文烈!曹文烈!”
曹休一邊疾馳,一面學著曹洪大吼著自己的名字,好讓慌亂的軍士們知道,主將猶在,不必驚慌。
凡所過之處,軍士們確實變得沉穩了許多。
戰場上,呂布沿用了一貫的戰法,由自己身先士卒,藉助赤兔馬的優勢衝入人群撕開一個口子,身後的騎兵立刻衝上去,可以快速的將一個個兵團給吞併。
“賊將通名!”
連續挑翻了四名騎兵的曹休找到了一絲感覺,面對個頭明顯大自己一號的呂布夷然不懼。
“呂奉先!”
伴隨著這一聲虎嘯,七名曹軍被方天畫戟橫掃倒飛了出去,落地後餘勢犁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