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子魚將手中的樹枝丟棄,拍拍手後從地上站起,但他卻是發現尹文倩自己彎腰低頭看著地面,眼睛一眨不眨似是看得十分入迷。
應子魚詫異極了,忍不住開口讚歎道:“可以啊你!我當初看這些東西的時候不僅看不明白,而且根本看不進去,直到半年多後才慢慢的適應了。而即使是現在,我也不能像你這般看得入迷,因為這些東西實在是太枯燥無味了,或許你在這一方面或許是天賦異稟吧!”
尹文倩如回魂般從發呆中清醒過來,剛才應子魚似是說了許多話,但她卻是隻聽到他說什麼自己有天賦什麼的,於是急忙擺手十分謙虛地說道:“不足掛齒!”
應子魚點頭,心中再度將這謫仙五體投地地佩服了一下後,指著地上的五行八卦排衍之勢對著她道:“這是一座兩儀四象聚靈陣,可願知悉一二?”
尹文倩興致缺缺地說道:“那就有勞受累!”
“請不客氣!”應子魚擺擺手後開始如神將排兵佈陣般拿這腳下的丈許之地在尹文倩面前豪邁地指點江山:“東震木,西兌澤,南離火,北坎水;南方離火化朱雀,北方坎水鎮玄武,將西方的兌澤取代以風雷便召來了白虎,將東方的震木加之以西方的兌澤便潛伏了青龍!如此,四象星宿各司其職,陣法便成了一半……”
尹文倩蹙著黛眉。
聽她是肯定沒聽懂的,但是她卻是記著應子魚之前說這是什麼兩儀四象聚靈陣。如今這傢伙指出了四象,自己身為聰慧過人的謫仙,便不能再袖手旁觀、置身事外,理應關心一下那兩儀,不能一點也不過問以顯得自己呆呆傻傻的。
“那兩儀呢?”
尹文倩高深莫測地問應子魚,就好似她是他傳道受業的恩師,如今在檢查他的學習成果一般。
應子魚聞言眼睛頓時一亮,有些興奮地道:“這兩儀妙極了:兩儀分陰陽,而陰陽亦是水火。你知道那布這驚世大陣之人是如何以水火化生陰陽兩儀的嗎?”
應子魚說著,竟是直接攥住了尹文倩冰涼如玉的手。
由此可見,情緒失控易喪命。
要是換了其他什麼時候,尹文倩早就拔劍砍他了。可現在卻是特殊情況,對此道一竅不通的尹文倩本來就聽的雲裡霧裡,迷迷糊糊的都快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如今冷不防遭應子魚反問,表面是淡定自若,心裡卻是猝不及防,驚慌失措,於是不但沒有拔劍砍他,反而讓他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
此所謂機緣巧合,天佑應子魚,可喜可賀!
而應子魚也只是沉浸在自我演繹的喜悅中的信口一問,並沒有真要尹文倩回答的意思。
於是只聽他繼續雙目放光地說道:“他以北方坎水為陰,加之以火陽促成兩儀,輔之以四象星宿,如此便有了這兩儀四象聚靈陣!”
尹文倩告訴自己要儘量和這傢伙多互動,不能讓他看出來自己是一點也沒有聽明白的笨蛋,於是就裝作很震驚地問道:“那促成兩儀的陽火從何處來?”
尹文倩這個問題問得太好了,歪打正著卡在陣眼上。這讓應子魚用驚豔的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心中感嘆:如此淺學深知的靈慧之人,真乃天上謫仙也。
而尹文倩見這傢伙一直盯著自己看,以為是自己剛才那個問題讓他看出來自己是個對此道半點不懂的笨蛋白痴,心裡緊張害怕極了。
應子魚心中嘆息完了嘴上接著說道:“那佈陣之人以自身為陽火,促成兩儀,而後勾連四象成就這奇陣。而非常巧妙的是,他把自己變成開啟陣法的鑰匙,只要他在這隱龍崖上,那這裡便可源源不斷的匯聚天地靈氣以供養這崖上萬物。而他一旦離開,那麼兩儀少了陽火便不是兩儀,這聚靈陣法不攻自破,崖上靈氣也將日益枯竭,直到有朝一日這隱龍崖變成一座普通的山崖,到那時也再沒有人能看出這座鬼斧神工的聚靈陣。”
只有神魄才能讓尹文倩變得聰明:“所以說……”
應子魚點頭,認真說道:“你說得沒錯,這隱龍崖上或許真藏有一尊神魄!”
“但我如何相信你所說是真?”尹文倩冷聲道,“你先是大肆吹捧那佈陣之人手段多麼逆天,可你撿根枯枝在地上寫寫畫畫後就把他的陣法建立之法洞悉得明明白白。這豈不是說你比那佈陣之人還要手段通天?”
應子魚聽尹文倩這麼說先是愣住,而後無奈搖頭:“陣法一道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
單這第一句話就讓尹文倩感覺應子魚在扇她耳光。當即看向應子魚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應子魚沒有發現她的異樣,繼續說道:“理論基礎和實踐操作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較的。前者若是有心,從書籍記載中便可獲得,而後者則是隻能靠提升自己的修為境界以獲得可將江河山嶽、陰陽五行掌控的強大力量。那佈陣之人兩者皆是登峰造極,而我卻只是對前者略知一二,說白了就是多看了一兩本閒書而已,不值一提!”
應子魚最後一句話說完,忍他很久的尹文倩忍無可忍了,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應子魚的衣襟,幾乎要將他提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叫不值一提,那我不是微不足道得猶如塵埃?你是說我是個不看書的笨蛋白痴是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應子魚連連搖頭擺手,感覺自己太難了,然後有點想人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