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應子魚走出傭兵商會並進入升降梯時,卻是看到一道白衣身影抱著古劍不緊不慢地走來。
應子魚心道:怎麼這傢伙跟在我後面我一點感覺也沒有?氣息真的隱藏得這麼好嗎?
等應子魚回過神來時立馬想起要把升降梯的門關上,也好讓這傢伙百無聊賴地等下一趟浪費一下他充盈的時間。
可惜終歸還是晚了一步。
人如玉拉著臉跟個找應子魚討債的一般走進升降梯,然後與應子魚肩並肩站著看那升降梯的門緩緩閉合。
“你好像很強啊?”
升降梯下降途中應子魚受不了太安靜於是率先開口。
“想打架嗎?”人如玉說著居然跟早就準備好了一般直接動手拔劍。
“別別別……”應子魚急忙按住他劍柄,連連勸解道,“自己人自己人!”
然後兩個人之間沉默了一陣後人如玉在升降梯下降至二樓時開啟了門。
“跟我去二樓!”人如玉冷冰冰地說道。
“去幹嘛?”應子魚不解。
“交任務!”人如玉回答。
應子魚這才想起來,二樓是任務提交處。
當兩人走出升降梯踏足二樓時,照例是那宛如菜市場般的嘈雜聲浪迎面而來。
而且因為是日落西山時分的緣故,順利完成任務回來提交的傭兵特別的多。
但因為負責任務提交登記以及獎勵結算的工作人員也很多,有效的將人流分散開去,於是應子魚和人如玉沒站一會兒就輪到他們。
人如玉把任務玉鑑和自己的傭兵令牌一起交給眼前這個臉上有幾點雀斑,身材嬌小的小女人。
每一枚任務玉鑑上都鑲嵌有界靈石,用來存放任務所需之物。
那女性工作人員在檢查的一下存放在玉鑑中的那個奇異銀色果實後,便是把傭兵身份玉牌遞還給人如玉,並對人如玉儘量展示出自己柔美的笑容道:“你這玉牌登記的名字叫白孔雀,這是你的名字嗎?”
人如玉要是會回答她這個問題那才有鬼了:“賞金結算,聲望登記,趕時間!”
那看起就有些刻薄女人碰了鼻子灰,但礙於心中歧念還是剋制住了情緒。
應子魚一直站在人如玉身旁看著這一切,於是在後者接過賞金轉身就走時對著那女人有些抱歉地笑了一下。
誰知,那女人面對應子魚那張妖豔容顏上露出的友善笑容竟是直接撕去臉上的偽裝,神情瞬間變得麻木不仁,一邊轉頭一邊往上翻著自己的眼皮。
有一瞬間,應子魚的心被刺了一下。
“這世界真的是很美好,但又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美好啊!”應子魚一邊低聲自語著,一邊最後看了一眼此時正用正側臉對著他的雀斑臉女人,“願你能被這個世界繼續善待,同時也能真心善待這個世界!”
……
當應子魚走到升降梯前時發現人如玉居然抱著古劍站在裡面等他。
應子魚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往裡面踏進一條腿,然後貼著牆儘量站的離人如玉遠遠的。
“你在抽什麼風?”人如玉任由應子魚繞到他身後,頭也不回地冷聲道。
而應子魚見沒什麼陷阱,這才放鬆地走到人如玉面前去把升降梯的門關上,然後啟動機關緩緩下降。
而想到自己在四層時居然想不理這傢伙自己關門先走,此時這傢伙卻是以德報怨老老實實在這裡等他回來一起走,兩相比較之下不免
心生慚愧。
然後他便下意識地說出了口:“慚愧慚愧!”
“慚愧什麼?”人如玉一邊問,一邊看他一眼。
應子魚怕自己實話實說這傢伙又要拔劍砍他,自然就不敢說實話:“剛才我見那替你結算任務的女人面容瘦削,就感覺有些刻薄勢利,結果事實卻是其內心比及容貌猶有過之。於是私下我不免就拿非姐與她比較了一番。最後發現非姐給我的那種心機深沉之感不過是她氣質與容貌使然,算是她身為女人的一個特點,不能以此腹黑二字將她性格也囊括其中。古語有云,人不可貌相,如今發現果然古人誠不欺我!思及至此不免覺得非姐可愛與美麗了無限多,但同時也為自己隨意評判其容貌與內心的行為深感慚愧。心繫於情,言出於心,不免脫口而出這句‘慚愧慚愧’!”
人如玉聽著應子魚把話說完,皺著眉不知在思考些什麼,而後又是眉頭舒展開來道:“想不到你平時便是一刻不得安分,內心卻又還包藏這許多醒悟。但相由心生亦真亦假,古人言亦是不可全信,如此你無需在意這許多。而我觀你心性純真,六根清淨,且又有天資與慧根,若能一心行路不止,不為外因所累,日後必得因果!”
應子魚聞言眉頭一挑,心道:這麼高深?
然後應子魚嘴也是不甘寂寞,兩人並肩走出升降梯,無視一樓大廳嘈雜人聲,一路走一路繼續和他胡謅八扯:“你言及六根與因果,莫不是修習佛道之人?”
人如玉點頭:“我神魄與佛有緣,我自當沾染此道。但我只是參悟禪機,卻不行修佛參佛之道——佛言不可妄造殺虐,可我劍下亡魂數以千百計;佛言酒肉葷腥玷汙六根,可我也曾小酌貪杯,啖肉食腥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