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溫染略一思量,轉身回了屋裡,和爹孃告了信。
“好,快些去吧,想必是安公子的腿疾又犯了,你去看看也好。”秦柳娘早已習慣了穆溫染日日往那安公子的府上跑,此時只是稍許囑咐了兩句,穆溫染便跟著這幾個侍衛往景安曜府上去了。
繞過迴廊,穆溫染的目光透過雕花的一扇軒窗,便很容易瞧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此時他正景安曜正小心的悠哉地侍弄著一株墨色蘭花,清風吹過,勾起幾縷髮絲,別有一番風姿。
當真是氣質如蘭,她心中不由感嘆。
“你來了。”聽到腳步聲越發近了,景安曜這才放下手裡侍弄花草所用的銀絲小銀鍬,直起腰版,垂眼看著她淡淡道。
“可是腿腳不舒服?”穆溫染秀眉蹙起,眼神將他從上至下掃了一遍,她也不是他府上的人,繁瑣規矩便也不用守,袖擺一佛錦緞凳面兒,便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指了指對面的凳子,示意他也坐下。
待兩人都坐下後,穆溫染小心地瞧了瞧他的腿腳,不由得納悶,各項反應都靈活得很,就衝著他能站在這兒侍弄這許久這花草,就絕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景安曜多瞧了她兩眼,眸光微閃,微微勾起唇角。“你瞧瞧是否有何不妥之處?”
他寬大的袖袍被風吹得揚起,伸手指了指某個角落的那個破落的箱子,仔細瞧瞧在箱子的角上還歪歪扭扭刻了個孟字。
穆溫染頓時瞪大了眼睛,頗為無奈地發出一聲中氣十足的哀嘆。“你收了人家的藥材?”
“不收可就進你師父店裡了。”景安曜低聲答她,示意手下開啟,瞬間,一股腐爛刺鼻的味道瞬間充斥了整個院子。
這味道濃郁厚重帶著些許腥味,經久不散,周圍的人都燻眯了眼,紛紛捂住口鼻。
穆溫染秀眉微蹙,剛想用袖子擋住鼻尖處,面頰上就碰到一抹極柔軟的物件兒,她微微一愣,抬頭之間景安曜手裡拿著一方絲帕,無言地瞧著她。“用這個。”
她聽話地接過,探頭瞧著這木頭箱子裡的東西,不出所料,這些都是穆杏兒和穆春雨兩人乾的好事。
“安大公子,瞧您這樣子是什麼事都知道了呀?”穆溫染一本正經的詢問著景安曜,但話語中卻似乎暗含調笑。
他收了這些藥材必然不會什麼都不清楚,她倒要看看這傢伙還能裝到幾時。
景安曜瞧著她這幅興師問罪的模樣,並未多言,只是風輕雲淡地笑了笑,將這問題跳了過去。
穆溫染這丫頭雖然也有些小心思,但與那家裡的兩位姊妹比起來,還是相差了太遠。
最毒婦人心,果真是如此。
“這事兒你本不該管,我與我師父早你許久就知道了,他也早有安排。”穆溫染沉思了一會兒,燦若星辰的眸子染上一絲狡黠,雙手搭在箱子邊兒上,歪頭瞧著景安曜。
景安曜的目光從箱子上挪開,苦笑著搖了搖頭,著實有些無奈,果然他還是低估了這個丫頭的本事,和一切大約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安公子如此費心,小女子當真很是感動,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如何?”心道罷了,他的本意並不壞,這像藥材回頭差人交回去便是了。
穆溫染如此這般想著,施施然換了個方向,對著景安曜盈盈一拜,說了句笑話權當做是感謝。
本來以為景安曜會賞給她一個白眼,可穆溫染沒料到景安曜到真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