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門的弟子御劍停下,奇道:“師姐為何還在這裡,不是要親自去接醫仙嗎?”
“啊啊,我正要過去。”
醫仙還是那一身打扮,頭戴白紗斗笠,一身白衣勝雪。
她走過去,抑制住想喚他“詣之”的衝動,行了一禮,“醫仙,請隨我前往落雁峰。”
“嗯。”醫仙回頭應了一聲,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整個人散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氣質。
岑暮曉試圖透過那層薄如蟬翼的白紗看清他的表情,然而什麼都看不見。
她強忍著上手拉下他面紗的衝動,問道:“醫仙從何而來,可有在路上碰見我大師兄?”
“我不曾見過他。”語氣依舊沒有起伏,聽起來是醫仙的聲音,而非風詣之的,和當時她還沒發現醫仙真實身份時聽見的聲音一樣。
這聲音應是偽裝過,毫無溫度,和陌生人說話大抵就是這樣的態度。
他說不曾見過,為何不說沒有碰見而要說不曾見過?
風詣之和元朗明明有過幾面之緣的。
他這是強行與她劃清界限,假裝不認識她和她身邊所有的人麼?
沒必要這麼決絕吧……
她心中閃過些許失落,只能安慰自己他這是不想暴露身份,待有獨處機會時,再問他吧。
兩人一同御劍飛往落雁峰。
岑暮曉本想和他一同御劍,還沒等她開口,他就自行拔劍控術了。
她偷偷瞅了瞅,這把劍不是風詣之的佩劍,看著很普通。
兩人御劍飛起,醫仙是想和她拉開一些距離的,奈何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她控金術使得極好,兩人速度相當,幾乎是並排飛行。
一路上醫仙沒有和她說話,安靜得彷彿不存在,周遭無人他也格外謹慎。
他偽裝得真好,若不是她機緣巧合之下畫出風詣之的畫像,木童又碰巧看見了,可能到現在她都不會知曉醫仙就是風詣之吧。
“詣之。”岑暮曉試探著喚了一聲,“是你嗎?”
不知怎的,她明知道是他,心裡卻有些不確定。
久別重逢的情緒竟是這樣的麼?
她感覺到面紗下的他微微一怔。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道:“前面是不是快到了?”
她沮喪道:“是。”
兩人一併落下,她引著醫仙前往易殊歸的寢殿。
師兄們聽說易殊歸病重前來探望,圍在易殊歸床邊,見一白衣男子進來,便知他是醫仙了,紛紛讓出了一條道。
易寒拱手一揖:“久仰醫仙了,聽說上一次在藥仙谷,犬子也得您診治過,未親自登門道謝,還望見諒。”
醫仙道:“易掌門不必介懷,說實話,令郎的病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怕是無法根治,我只能試試看能否喚醒他。”
易寒嘆道:“還請醫仙盡力而為。”
從進門起,眾人就注意到岑暮曉的視線幾乎沒有從醫仙的身上移開過。
醫仙似是也發現了這一點,輕咳了一聲,道:“那是自然。”
元康走到岑暮曉身邊,歪著頭小聲道:“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