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曉前腳剛走,元康便進了元朗的房間。
元康問:“小師妹是不是起了疑心?”
元朗抿了一口茶,“她那麼聰明,若是不疑心倒奇怪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元康神色間滿是憂慮,“你答應過我,不傷人性命,你還記得嗎?”
元朗一聽來了氣,將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質問道:“若不是你在和她比試時露出破綻,她怎會對我們有所懷疑?我本不想傷害她,是你逼我的!”
元康跪在元朗面前,拉著元朗的衣袖,懇求道:“大哥,他們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師弟師妹啊,你能不能放過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元朗漠然地看著元康,望著這張長得和自己一樣的臉,露出一個捉摸不透的笑,“你說什麼呢?什麼放不放過?大哥是那樣的人嗎?”
“真的嗎?”
元朗沒有回答,忽問:“那日,你扮成我的樣子去後山見郭嘉,可有人尾隨?”
元康微微遲疑了一會兒,才極為肯定地說:“沒有。”
元朗似是不信,“那小師妹為何突然和我提起望天門?”
元康淡淡地道:“會不會是文軒告訴她的?”
元朗想了一下,倒是有這個可能性。
只不過在今日之前,文軒並不知曉他沒死,岑暮曉應該不會將望天門和他聯絡在一起。
元朗道:“真的不是你透露的?”
元康堅定又無辜地說:“真的沒有,我怎麼會將這件事說出去,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元朗盯著元康的雙眼,似是想看穿他有沒有撒謊,沉默片刻,他輕輕拍了拍元康的臉,“罷了,現在連郭嘉也分不出我倆的區別了,甚好。”
元康輕輕撥出一口氣,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竟有些畏懼元朗了。
元朗變了,自郭嘉來過華山之後,元朗就變得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這份畏懼不是怕他對自己不利,而是怕他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害人害己。
元朗扶著元康起身,“記住,只要你乖乖聽話,當好我的替身,我就不會為難任何人,懂了嗎?”
……
岑暮曉隨著易寒一起來到地牢。
華山的地牢是一處密不透風、暗無天日的地窖,沒有窗戶,只有一道鐵門。
因文軒傷了岑暮曉,而放出文軒的嫌疑人是郭懷陽,岑暮曉堅持參與拷問,易寒便答應了。
守地牢的弟子見易寒和岑暮曉過來,開啟門鎖。
岑暮曉推門踏進牢房,只見文軒胸口上還在淌血,虛弱頹廢地靠在角落。
他任由冒著黑氣的鮮血流淌,不運功護體,似是心如死灰,沒了求生慾望。
他半睜著眼,眼角閃著淚光。
岑暮曉在他的眼中讀到了思念,他應是失去了一個特別重要的人。
失去重要之人有多痛苦,她懂。
她又一次對他產生了憐憫之情,他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應該無法施展惑心術吧。
文軒這才發現有人進來了,他揉了揉眼睛,適應著門外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