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曉一時沒弄明白他的意思,怔怔地說:“你已經放權讓他去做了,他為何不去?”
風詣之自信又肯定:“他疑心病重,總認為我和魔族不是一條心,我此番答應他攻打華山,反而會出乎他的意料,他必定以為我會在他去華山的途中設下埋伏,等著他鑽進去,他不會輕舉妄動。”
“那如果他不按常理出牌,就聽你的直攻華山呢?”岑暮曉不懂他為何那麼篤定,萬一旭啟的想法來個急轉彎呢。
風詣之轉身望著門外,墨黑的眸子好似無盡夜空深不可測,悠悠道:“相反,他會藉機帶著所有魔兵攻入魔宮。”
岑暮曉“啊?”了一聲,好像已經聽見旭啟正在磨刀霍霍向著王宮來了。
既然如此,他為何如此淡定?
所以他是想借此機會發難旭啟,將他和反叛的魔一網打盡?以他的實力,誰不服殺了便是,為何要多此一舉?
“我怎麼會沒有準備呢?”風詣之淡淡一笑,光風霽月,眉眼間噙著令人信服的淡定和從容。
風詣之讓文軒故意和旭啟起衝突,阻止旭啟攻入華山,而他對文軒有恩,旭啟一直對文軒有所防備,一想便知是他不好明面上站在人族那一邊,就授意文軒破壞攻華山的計劃。
而他這個時候又改變主意支援旭啟,旭啟必定猜忌他會設下陷阱。
他讓文軒勸也勸了,旭啟不聽,屆時損兵折將,待旭啟回來便是他自己衝動造成的罪孽,所以旭啟不會讓這種把柄落在他手裡。
旭啟會按兵不動,但他又明說讓旭啟可以調動扈勒和韃蚩的兵,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面前,旭啟不可能不加以利用。
旭啟曾是玄霖的貼身侍從,深得玄霖的信任。玄霖死後,他在背地裡攛掇了不少部族戰爭,但因身份低微,手中沒有兵權沒能成功統一魔族。
他出師無名,要是盲目攻入王宮,必不能讓所有魔對他心悅誠服,旭啟想要的是萬眾歸心。
韃蚩和扈勒雖表面上聽他的意見,但也僅限於把他當成軍師,若他有朝一日要取代自己統領自己的兵,他們是斷然不肯的。
一旦他暴露野心,而這份野心是他自己的私心,於魔族大業毫無益處,那便是可以將他除掉,又可收服扈勒和韃蚩的忠心的時候了。
韃蚩和扈勒的心思簡單,只要能為魔爭得一席之地,他們便不會再有反叛之意,風詣之早已安排好讓一些魔去華山“請”元朗過來九黎,屆時所有的魔都會明白他的立場。
岑暮曉似乎懂了他的用意,這些天他和她如膠似漆,原來只是做戲?是想利用她,給旭啟一個足以按捺不住反心,攻入王宮的藉口?
難怪這些天沒碰見莫染,原來是這兩口子合起夥來打算擺旭啟一道。
遞給敵人一把殺自己的刀,再將這把刀狠狠捅向敵人,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
他可以用實力碾壓所有的魔,讓他們屈服他,但那樣太過招仇恨,不能收服真正的忠心,他要的是眾魔心悅誠服。
岑暮曉低笑一聲,實在是她想太多,居然會以為他真的愛上了阿顏,愛得無法自拔。
他這種沒有心的木頭,怎會不顧一切地愛一個人呢。
如此一來,她做戲便無需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