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曉臉色一變,眼中恨意叢生,急忙否認:“誰說我喜歡他了!他是我的仇人,我恨他!”
白澤愣愣地看著她自言自語,一時忘了情況緊急,卻把一旁的天兵急得慌了神,連叫了好幾聲:“戰神將軍!”
白澤回過神,不疾不徐,緩聲道:“你帶人務必守住一重天,扶桑他生性仁慈,不會輕易傷了你們,他只是想討個說法。”
天兵的表情難看得要命,心裡鼓搗著這妖魔都要打上門了,將軍怎麼能這般冷靜,最近將軍真是吃錯藥似得不對勁!
天兵心裡疑慮重重,面上不得不遵命行事,嘆了一聲立時閃身不見。
前段時間人間關於扶桑的記憶復甦之後,白澤的記憶也回來了一些。
他記起了他一心想除掉的檮杌,他們之間水火不容,他拿檮杌沒有半點辦法,最終卻是莫染完成了拯救人世間的使命。
所以他認為扶桑護著莫染沒有錯,可天帝卻利用這一點挑起人族修士和扶桑之間的衝突,差點激怒扶桑滅世。
五百多年前他受命捉拿扶桑,扶桑沒有傷他和天兵分毫,再到這一次人間修士圍攻扶桑。
以扶桑的能力,無論是作為花神還是魔神,他完全可以大開殺戒,可是他次次都沒有。
扶桑真的錯了嗎?他錯哪了呢,錯在不該動情?白澤默默地未表露內心的這些猶豫和疑惑,更在心裡懷疑自己的身份,他本是魔,他為何會破格成為戰神?
他確實失去過記憶,他記不得任何除天帝命令以外的事。
他的記憶好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清理,天帝只會讓他記得他該記得的。
至於什麼是該記得的呢?他猜想可能是天帝允許他記得什麼他才能記得什麼。
岑暮曉剛剛無意間叫他朋友,他想了半天他在人間還有沒有家人、朋友?他從前是個什麼樣的魔?
完全沒有印象。
如此作為一個傀儡將軍便是他的命?
岑暮曉心涼了大半截,風詣之若真上了天,她該怎麼報仇?
難不成去歷個天劫,試試飛昇上去?
她很客氣地問:“那個,戰神將軍,請問扶桑他真的會攻上天嗎?你不著急嗎?”
神仙都這麼慢性子又淡定麼?
白澤上下打量著她,沒看出這醜姑娘有何不妥,就是說話語氣很像一個人。
他想不起那個人是誰,嚴肅道:“這不是你一介凡人該操心的,不周山乃天帝真身所在,想活命的速速離去。”
轟隆——轟隆——
連著幾聲震天的巨響,震得岑暮曉耳膜刺痛,隨後有一股溫熱的血淌出,她繼續塞回布條,可不能還沒報仇就這麼窩囊地嗝屁了。
嗡嗡嗡……
巨響過後襲來一陣耳鳴,她抬頭看,天空瞬間暗淡下來,明明是大中午,卻彷彿夜幕提前降臨。
這奇異景象她這輩子沒見過。
天色太黑,如籠上無邊無際的魔氣。或許是魔神之力在作祟。
她看不清白澤,只模模糊糊看見銀白色的光亮戳在那兒,好像同樣詫異,正仰頭望著天上的異樣。
她捏了個御火訣,點亮他和白澤四周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