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曉是個急性子,換好容貌後讓陸離施法把她的聲音也換了一個,她的要求仍是和本人差別越大越好。
陸離繼續將“實在”發揚光大,又給了她一個驚喜。
一開口一副沙啞的公鴨嗓,活像喉嚨被燙傷過一樣,長得醜就算了,聲音還不好聽,她都快嫌棄自己了。
她本人是副好嗓子,還有人誇她唱歌好聽呢,她卻記不起是誰說的了。
她的聲音難聽到她自己不想說話,陸離饒有興致地逗她說話,樂呵得跟個村頭的傻小子似的,哪有點活了兩百歲的龍的樣子?
陸離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讚美她的話,“真的,曉曉,你現在的聲音也好聽,你唱首歌給我聽聽。”
岑暮曉冷著臉拒絕:“不唱,不會唱歌。”
陸離樂此不疲:“唱嘛!就一首,你小時候你孃親哄你睡覺時不可能沒唱過歌吧?我娘就經常唱曲子給我聽。”
提到孃親,岑暮曉陷入了小時候的回憶,不自覺地唱起來:“彼其之子,美如玉……”
剛起調,她突然停頓下來,她好像和某個人約定過,這首歌她只能唱給那個人聽。
模糊中,她憶起那個人柔聲說:“好聽。總之,不能唱給其他男子聽,要唱便只能唱給我聽。”
她滿口答應:“好,只唱給你聽。”
她忽然心口一痛,這疼痛猝不及防,她不小心咬到了舌頭,嘴裡一股鐵鏽味。
舌頭上和心臟上劇痛無比,她差點疼得落淚,這絕情蠱果然厲害。
她按著胸口,心臟被蠱蟲咬了一口,她能感受到心臟好像缺了一小塊。
為何唱這首歌絕情蠱要咬她!
她生著悶氣,這特麼也能算動心?她動哪門子心了?還講不講道理了!
盛洛璃不是說這蟲子是天界之物,不會判斷失誤嗎?天界真是不僅神不靠譜,蟲子一樣不靠譜!
“怎麼不唱了?”陸離沒發現她的異樣,笑著誇她:“好聽啊,這麼有磁性。”
岑暮曉疼得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埋頭躬下身子,陸離這才發覺不對勁,“你怎麼了!”
陸離忙拉起她的手腕把脈,剛搭上脈搏,她便抽回手,淡道:“你出去吧,我想休息會。”
她身中絕情蠱這件事她不想告訴別人,本就只為警醒自己,要是讓陸離知道又得絮絮叨叨半天,她不想惹上麻煩。
陸離不放心,不肯離去:“你休息吧,我就在你屋裡看著你。”
“男女授受不親,你待在我房間不妥。”岑暮曉做夢都沒想到她能有這麼保守的想法。
在這個世界生活了近二十年,她早已習慣這裡的一切,只是有時候比一般人跳脫,大部分時候還是古代人思維。
“那我變成龍。”陸離剛說完,一道長長的黑影一閃,盤著落在地上。
他閉上大眼,溫吞道:“我不看你,我就守在這裡,你別趕我走。”
岑暮曉苦笑不得,她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姑娘總是拿這個兩百歲的龍沒辦法,總感覺他就是個傻小子。
她啐了一句:“賴皮龍!”往床上一趟,側過身面對著牆壁不看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