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面給岑暮曉看傷,一面嘆道:“你們這些修仙的下手真狠,這是犯了什麼事啊?”
岑暮曉趴在床上,微微抬起頭,輕描淡寫地笑說:“死罪,這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獎勵。”
大夫把著脈,似是情況不太樂觀,嘖嘖嘴道:“你這姑娘命硬,性子也是樂觀,傷這麼重還能開玩笑。”
隨後大夫開了一副藥,木童接過藥方,連忙去藥房拿藥,把藥煎上。
大夫臨走前說:“你這身體不能再折騰了,往後不宜過度勞累,否則恐難有身孕。”
“啊?”岑暮曉舌頭似打結一般,“身,身孕?”
“難道你們修仙的不成婚不嫁人?你也不是恆山的道姑啊。”
這姑娘當真不像尋常姑娘,一般未出閣的姑娘家聽大夫這麼說定會問身體該如何調養,她卻是一副見了鬼的詫異表情。
岑暮曉淡淡一笑:“多謝提醒,我不可能有子嗣。”
大夫好奇地問:“你不會就是那個要嫁給死人的姑娘吧?”
華山腳下乃至全江湖都傳開了,華山前掌門夫人要為自己已故的兒子迎娶新娘。
通常**都是死人配死人,舉行**儀式之後將兩人一起合葬。
這活人嫁給死人還是頭一回聽說,因此這件事很快便成為大街小巷茶樓裡說書先生口口相傳的故事。
看客們為岑暮曉和易殊歸之間的愛情感動不已。
二人本就有婚約,是天定的姻緣,只可惜易殊歸英年早逝,但岑暮曉不離不棄,仍然履行婚約,再續與易殊歸的不了緣。
有情人陰陽相隔,不能終成眷屬直叫人唏噓。
“自古多情傷離別。”大夫看她一眼,嘆了一聲,揹著藥箱離去。
岑暮曉不知外面是怎麼傳的,只道:“他在我心裡永遠活著。”
如果她早愛上易殊歸,可能他就不會死了。
她的那顆心給了一個不該給的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意,如果能控制,如果能重來,她一定努力讓自己去愛易殊歸。
她已經很久沒有離魂過了,她在想,她要是能再次離魂能否有機會見到易殊歸的魂魄?
可是以往魂魄離體時都毫無規律和徵兆。
她盤坐著運功調息,她得儘快好起來,然後尋求自行離魂的辦法。
木童端著藥推門進來,只見岑暮曉周身閃著紅色的光,像一個光罩籠著她。
木童太陽穴突突地痛,手中一顫,藥碗打碎在地。
模模糊糊中她的腦中閃過兩個聲音。
“你真的想清楚了?”
“百年來,她是唯一一個見到我不嫌棄我樣貌醜陋,還會給我肉乾的人。”
“可她不會記得你,你也不會記得她。”
“我考慮好了,我想留在她身邊。”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慘叫和一陣徹骨鑽心的疼痛。
岑暮曉被藥碗打碎的聲音驚地睜開眼,看見木童蹲在地上,痛苦地撐著頭。
用靈力療傷之後,她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不少,她急忙下床,去摸木童的額頭,“這麼燙?你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