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公子?”於世恩連著叫了好幾聲。
於世恩本在和風詣之討論如何處置除郭家以外的其他衡山弟子,可說著說著,風詣之就走神了。
風詣之的魂仍舊沒回來,心不在焉道:“你說,我在聽。”
他看見岑暮曉和陸離正打得火熱,心裡非常不爽。
於世恩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堂下的岑暮曉,立時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的一股醋味。
這位華山弟子實乃妙人,竟能惹得一向處變不驚的風詣之魂不守舍。
於世恩爽朗地笑了笑:“以風公子的品貌若要贏得岑姑娘的芳心輕而易舉,我相信易掌門定會放心將他的徒兒交給你。”
一旁的易寒忙接話道:“於掌門說笑了,暮曉這丫頭早已和吾兒殊歸定下婚約,兩人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莫要耽誤了風公子才好。”
易寒總覺得在哪見過風詣之,很眼熟但想不起來,這個人渾身透著冷峻和古怪,他並不希望岑暮曉和風詣之有瓜葛,所以才編出謊話來搪塞。
輕塵教離經叛道,若不是這次阻止了一場災禍,他本不想和輕塵教的人扯上關係。
而且,輕塵教另有一位女教主,江湖上皆傳風詣之是她的相好。
他斷斷不能讓岑暮曉和這種風評不佳的人在一起。
於世恩摸了摸鬍子,但笑不語,華山前一陣子不是還要和衡山結親麼?眼見衡山中落,易寒這是在極力和衡山撇開關係了。
風詣之微一勾唇,呵,好一個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他氣不過,盯著岑暮曉,佯裝嗔怪道:“於掌門就別亂點鴛鴦譜了,這話讓我家茯苓聽見,怕是要吃醋了。”
於世恩對玉茯苓早有耳聞,問道:“玉教主何在?怎麼沒見她過來?”
風詣之眼中似有水波湧動,溫聲道:“我不喜歡她拋頭露面,這種血腥的場面我來面對就行。”
眾人發覺一提到玉茯苓,這位冷漠的風公子都柔和了些,男弟子只覺肉麻,女弟子不由唏噓。
此時,正在遠處探尋夏連城下落的玉茯苓打了個噴嚏,道:“扶桑,你唱什麼戲呢你!”他在瞎說什麼?還嫌和岑暮曉的誤會不夠多麼?
風詣之哀嘆一聲:“心裡堵,借你的名號尋尋樂子。”
前世,他老吃白澤的醋。今生,他原以為只有個易殊歸,現在又冒出來個陸離。
偏偏岑暮曉對易殊歸和陸離的態度都要比對他好。
前世今生,她總是那般容易輕信他人,唯獨對他頗多猜疑。
說他不怨麼?在感情面前,他從不是聖人,他一直是有一些怨她的,否則怎會說出這種讓人誤會的話,他竟有種報復心理,期盼著她聽了會難過。
可是,她現在完全把他忘了,對他只有懷疑和防備,又怎會為他難過?
魔神的力量能將宿主心中的怨與恨無限放大,他並非白紙一張,一樣逃不過怨恨的折磨。
我家茯苓?岑暮曉聽得一清二楚。
這句話的語氣過於親暱,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風詣之和玉茯苓關係不一般,想必他們就差拜堂成親了吧。
她抬眼對上風詣之如墨般深邃的眼眸,她只覺看不透這個人,看不透他的心思、看不透他的手段、更看不透他的為人。
她不知該用好人還是壞人來判定他。
也對,他壓根不是人,活了幾千歲的樹靈,哪裡是她這種肉體凡胎的凡人能看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