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曉回到客棧,見屋內黑漆漆的,以為魏林嫣已經睡下了,便輕手輕腳地開門。
關上門後才發現床上無人。
魏林嫣不是早回來了嗎?難道是去找她師兄去了?
她隨意一抬手,燭臺的火驟然燃起,照亮了整間屋子。
她驚得目瞪口呆,手心手背連指甲縫都檢查了一遍。
她確定她並未在心中默唸口訣,再說,她壓根不通御火術,如何能控火?
所以,她現在不光是可以使花死灰復燃,還能控火、控金、控木?
她滿肚子疑問找不到答案。
她環顧左右,魏林嫣的行李還在床上。
這丫頭沒回客棧也沒有拿走行李去找同門,那她去哪了?
她不由擔心,魏林嫣自從碰見輕塵教的車輦後就開始不正常。
登時,她瞬行到街上,回到賣香囊的那個小鋪。
她問老闆:“你還記不記得剛才有個穿著紅衣的公子,他去哪了?”
老闆邊收拾邊揶揄道:“當然記得,和姑娘你郎才女貌,怎麼啦?和你家相公吵架了?”
“他不是我相公!”岑暮曉略羞赧地抿嘴,“我是想問,你有沒有看見他朝著哪個方向去了?”
老闆回憶了下,指著東南邊,道:“朝著城郊的方向去了。”
城郊?他去城外幹什麼?她遇見輕塵教的馬車時,馬車是向著城中去的,並未駛出城外。
她又問:“你確定?他沒御劍或者坐馬車?”
老闆搖搖頭,似是很肯定:“沒有,他走著去的。”
夜深了,街上行人越來越少,路邊攤販一個接一個地收攤回家了。
她發出一個傳音符,希望能夠找到魏林嫣,實在不行,找到泰山弟子,問問她的下落也行。
魏林嫣和她一起出來,要是出了什麼事她不好交代,而且,這個丫頭失魂落魄的,萬一真遇上危險不見得能自保。
她對輕塵教多了一分懷疑,她決定找到風詣之,很有可能魏林嫣失蹤與輕塵教有關。
她閉目想著城外的場景,瞬間落在了城郊荒地。
她遠遠便望見陣陣黑氣沖天,幽暗的荒地閃爍著火光和黑氣,透過微弱的光線,她走近了一些,發現腳下是一片片鮮血,頭上傳來一聲聲烏鴉啼叫。
碰撞聲、劍鳴聲此起彼伏,嘈雜中,她聽見一個飄渺又慵懶的聲音,語氣中滿是不屑:“我還沒去找他,他便迫不及待讓你們來送死了。”
緊接著,在一團黑氣中,一個紅色身影浮現。
十幾個蒙面的黑衣人已身負重傷,仍是不放棄控劍向著那紅影刺去。
道道劍光平直懸空在風詣之身前,近在咫尺,卻被他身前黑氣形成的屏障擋住,無法更近一步。
很快,岑暮曉便發現這些黑衣人手中已不再施術,他們額頭上青筋凸起,似是掙扎著躲開繞著他們打轉的黑氣,他們並不是拼死不放棄殺他,而是被黑氣困住無法後退逃脫。
“我沒有太多的耐心,我再問一遍,夏連城在哪?”
他神色平靜,抱著手臂慵懶地倚在樹幹上,說話間,那些黑衣人身上沾滿了黑氣,鮮血如柱般噴灑在地。
他猶如無邊地獄裡的修羅惡鬼,彈指間便可以碾死眼前這些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