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曉本想趁風詣之睡著,幫他擦擦血跡,順便看看他身上的傷口到底怎麼回事,現在他清醒著,她倒是不好意思下手了。
“水快涼了。”風詣之側過身子,撐著頭看著盆裡的水,又看向她,似是在暗示什麼。
“涼就涼了唄,我要睡覺了,明天還有正事呢。”岑暮曉躺在鋪好的被褥上,背過身去裝睡。
風詣之把手放下,仰面平躺,略帶哀怨地說:“說好要照顧我的,總是說話不算話!”
這丫頭,前世今生一點沒變,每每答應他的事,幾乎沒有一件是兌現了的。
就比如她說她愛他、和他在一起很開心,卻總想著法子離開他。
她答應他不離開暘谷,結果轉頭就去砍了神木。
再比如最近的一次,說好的替他上藥,上完藥卻不替他包紮。
他有時候自己都搞不清楚,他為什麼會愛上這種狼心狗肺又心口不一的壞丫頭。
岑暮曉此刻正在糾結她該怎樣換衣服,無心接話。
她衣服上沾染了血跡,明早總不能穿著一身血衣出發去衡山吧。
他什麼時候能睡著?他瞌睡怎麼這麼淺!
風詣之見她沒反應,氣地抬腿在床上跺了幾腳。
岑暮曉翻了個白眼,依舊紋絲不動。
風詣之起身,將床上沾血的被褥扔到一邊,然後連人帶被褥把她抱到了床上。
岑暮曉驚地瞪圓了雙眼,連連捂著胸口,“你幹什麼?”
“喲,沒睡著啊?”風詣之側躺著面對她,微微勾起唇角,墨瞳中透著絲絲怨。
她不懂他這是什麼幽怨的眼神?好像她欠他情債一樣?
她趕忙閃身瞬移到一邊,卻被他隔著被子摟住了腰,無法脫身。
“你放開我!”她咆哮著,手腳並用地踹他下床,卻被他牢牢箍住,“你要幹什麼?”
完了,她感覺她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風詣之撩開垂在她臉上的一縷青絲,直勾勾地看進她的雙眼,玩味又曖昧地吐出了兩個字:“煮,粥。”
“什麼?”她怔愣了一會兒。
風詣之悠悠地問:“你不懂什麼意思?”明明不是她自己說過的?
她不想接話,雙手能施展的空間太小,仍是不放棄推開他。
風詣之饒有興趣地故意挑逗,樂在其中,手指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尖,嗓音低沉又勾人:“生米煮成稀粥~”
“靠!”岑暮曉使勁擺頭,耳根瞬間通紅,又氣又羞,怒道:“登徒子!”
風詣之笑到差點捶床,“生米煮成稀粥”這句話是誰先說的?她自己說的時候怎麼一點也不害羞?
他發現拿她曾經說過的讓他無可奈何的話來堵她,簡直其樂無窮。
“你笑什麼?”岑暮曉氣呼呼地瞪著他,臉紅得像個蘋果。
這男的指定有病!罵他,他還笑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