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到此圓滿完成,諸人退散,不過兵房主事江草齊,以及執事莫軒意等幾個軍方骨幹留了下來。
陳三郎又取出一紙,仔細看了看,沉聲道:“莫軒意聽令!”
“末將在!”
莫軒意趕緊出列。
陳三郎拿起玄武印,在那紙上一蓋,這紙軍令頓時生效。
莫軒意接過軍令,臉色凝重。
陳三郎看向江草齊,緩緩道:“江主事,這次莫執事為先鋒,你為大將,爾等當互相配合,不容有失,明白了嗎?”
江草齊心一凜,忙道:“屬下明白。”
本來這次的軍事戰略,他剛聽說的時候抱有不同意見,覺得過於冒進,存在風險。但當陳三郎耐心分析之下,江草齊卻覺得有道理,況且陳三郎決心已定,再反對就沒意義了。不如全力以赴,爭取捷勝而還。
陳三郎同樣慎之又慎,因為這一戰,只許勝,不許敗,若敗,嶗山這點基業就將付之東流,毀於一旦。他幾經思慮,想了很多,最後終是下了決心,這才有了那次新宜縣之行,找到莫軒意,聽他分析,並提出制定一套完善的戰略方案,再幾經推敲,最終定案。
現在,年過了,即將開春,時間已經很緊,是時候開始執行了。
此事乃重大機密,除了兵房骨幹,以及六房主事外,別的人都還不知曉,就是謹防訊息走漏,被蠻軍方面知曉,那就完蛋。
兵貴神速,更貴機密。
“好了,你們下去安排吧。”
“是!”
江草齊等人齊聲應諾,退了出去。
偌大廳堂,就剩下陳三郎與洪鐵柱兩人。
從頭到尾,洪鐵柱都像一尊鐵塔般站在陳三郎身後左側,一動不動,神色堅毅。
相比當初,親兵規模有所擴充,增加了三百人。這一隊兵直接隸屬陳三郎管帶,等於貼身侍衛。日常訓練,不管是場所還是內容,都是獨立的。身為親兵首領,洪鐵柱責任不小。他本無從軍經歷經驗,但天賦凜人,學東西很快。
陳三郎伸手揉了揉額頭,臉上竟罕見地流露出一絲疲態來——坐在臺上,發號施令,看似手握權柄,威風凜凜,實則肩負的壓力也相當之大,非等閒人所能承受得起。
揉了一會,陳三郎低聲一嘆,忽而開口道:“柱子,開春一戰,若形勢不利,親衛親兵可能都得奔赴戰場,浴血奮戰,你們可做好準備了?”
洪鐵柱再不是那個窩在小山村的懵懂青年,朗聲道:“公子儘管放心,若有令下,將士必死戰無後退者。”
陳三郎點一點頭,操練這一隊親兵,他親自上陣,制訂下不少訓練內容,對於他們的戰力,頗為了解。不過話說回來,兵練千日,不如一戰,唯有真正經歷過戰火鮮血的淬鍊,才能脫胎換骨。
距離這一戰,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