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軒意便開始講述,說得很詳細。
其實州郡那一戰,蔣震本不會敗,可他聽聞元文昌反,李恆威倉促撤軍回防的訊息,使得他心神亂了方寸,根本無心戀戰,這才導致被石破軍抓住了破綻,一舉擊敗。
“石破軍所率殘部,實則只有一萬餘人,加上州郡守軍,也絕不會超過一萬五。由於大敗,輜重等都丟棄了,各類資源甚為缺乏,嚴冬又將近,蠻軍肯定不好呆在州郡裡。相信不用多久,便會四處出擊,到處搶糧。”
說到這裡,莫軒意停了下,才又說起來:“我擔心的是,雍州蔽敗久矣,民生窮苦,難有油水,諸多府城當中,唯有嶗山府值得搜刮。當此情報反饋回州郡,那石破軍有所圖,只怕嶗山府首當其衝,會是他們第一個攻打的目標。”
他所說的,和陳三郎考慮的基本一致,並無偏差。
陳三郎便問:“既然如此,你可有對策?”
莫軒意就等他這一問,他來投奔,雖然有不得已的原因,但既來之,則安之,總得表現些才能出來,才能得到重視。他修為已廢,失去了個人武力,這方面沒了指望。至於所帶來的人馬,說實話,這麼多人,這麼多張嘴,反而是個累贅,一天下來,不知要消耗多少糧食,至於兵器盔甲那些,也得耗費不小。若陳三郎稍有疑心,根本就不會接納他們。
既然陳三郎以誠相待,莫軒意自也不會遮遮掩掩,以往其建立洞庭軍,佔據中元府,苦心經營,但受限於諸種原因,一些抱負難以施展,總是縛手縛腳,感到憋悶。眼下到了嶗山,未知前程如何,但已是同舟共度,自然也想此地能發展得起來。
“與蠻軍抗爭,別無捷徑,唯兵強馬壯矣,莫某不才,願替公子練兵!”
聞言,陳三郎不由去望望江草齊。府城的兵,都是他在練,如今莫軒意自動請纓,就等於來爭飯碗的。不過這也是好事,想要擴大基業,穩固勢力,必須兵多將廣,多多益善。
江草齊坐得安然,不管怎麼算,他的地位都不是別人隨便能取代的,且聽三郎有何安排。
陳三郎想了想,說道:“距離嶗山府城最近的是新宜縣,那裡正缺個主事,你若不嫌棄,可率部前去,建立新營,進行練兵。”
莫軒意一聽,便知其意,有著下放鍛鍊考察的意思,但與此同時,又給予了極大的自主權,表示陳三郎對他並無相疑,否則的話,根本不會讓他就此離開府城,而且還能帶走洞庭軍部眾。
相比救命之恩,這份信任,更讓莫軒意有所觸動。過去他跟隨元哥舒,除了那次到涇縣執行刺殺任務之外,其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元哥舒身邊,說好聽點叫“出謀劃策”,說難聽點,就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並不喜歡這樣的角色,心中不甚痛快。而且元氏家族的核心秘密,他都是無從知曉,一直被排斥在外圍,只瞭解到一點皮毛。當成了廢人後,更是飽受冷眼欺凌,最後差點斷送性命。
揚州之事,給予他巨大的打擊影響,至今不曾恢復過來。
當即跪拜在地:“莫某定不負公子所望!”
陳三郎趕緊把他扶起:“時候不早,你還是早些回房休息,明天一早,就得做事了。”
“是!”
莫軒意告辭出去。
陳三郎問江草齊:“姐夫,你覺得這般安排如何?”
江草齊一豎大拇指,讚道:“不錯,不遠不近,恰到好處,留在府城中,反而不好,畢竟嶗山境內,不僅僅只得一座府城,下面諸縣也十分重要。經營得好了,可形成屏障,掎角之勢,週轉互通。就怕他練兵起來,會不會生出二心來,這個可得防備。”
陳三郎笑道:“人心若水,順勢而行,只要拿捏住大勢,便不會生變。我觀此人,若鷹,飽則歸宿山林,無所事事,餓則振翅搏兔,不輸犬馬。”
江草齊聽著,似懂非懂,但時至今日,對於這位小舅子已是十分信服,也不多想。若莫軒意敢有異心,斬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