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陳三郎就知道了,一個人族,居然被傳授了《縛妖訣》。
嚴格意義上,小龍女也是妖身,這便等於她對陳三郎已是無保留的信任,沒有任何設防之處了。
對於敖卿眉的承諾,兩妖都是豁出去了,真是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什麼活都幹,但憑陳三郎吩咐。
反正在他們心目中,陳三郎已是乘龍快婿的不二人選。
現在,蟹和就得到了敖卿眉的指點傳授,並藉此打敗了泥鰍,實力躍然超越了雄平,雄平心裡,怎能不妒忌?
蟹和呵呵一笑,踮起腳尖拍了拍雄平肩膀:“兄弟,替大人和公子辦事,得靠真本事,拍馬溜鬚那些,是沒有多大用處的。”
說罷,不再理他,跑到陳三郎跟前,低頭彎腰,一副拍馬溜鬚的模樣:“公子,這泥鰍該如何處置?只要你吩咐一聲,我立刻去剝了它的皮!”
那邊雄平聽著,鼓起了魚眼:鄙視!
陳三郎瞧了泥鰍一眼,淡然道:“你先弄它進廟裡,審一審,讓它把該說的話全部說出來。”
“強項!”
螃蟹興奮地道,又有表現的時候了。
陳三郎補充一句:“不要鬧大動靜,驚動了別人。”
這麼大一條泥鰍,要是被華叔他們看見,不得少見多怪,喧譁起來。
螃蟹面有難色:“公子,你知道我是個實誠人,而這泥鰍卻狡詐多計,有些手段不用不行,而用了之後,難保它會叫喚出聲。”
被捆在地上的泥鰍一聽,渾身打個冷戰,趕緊張口吐出一串妖語。
陳三郎問:“它說什麼?”
雄平聽得真切,連忙做翻譯:“公子,它說不用審,且容許它變為人身,問一句,答一句,絕不敢有半句欺瞞。”
陳三郎啞然失笑:次次都這樣,看來妖族比人還要怕死得多。
他卻不知道,這些底層妖類千辛萬苦,才開竅明智,實在極其珍惜此身。
一刻鐘後,泥鰍就把該說和不該說只要是能說的,統統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最終事情的來龍去脈,卻讓陳三郎感到啼笑皆非。
原來這泥鰍來涇河做檢查,並非出自大統領蟒妖的授意——皆因這條蟒妖年前便閉關修煉,突破瓶頸,起碼得兩三年才會出關。
水域的管理,本就鬆散,大統領這一閉關,下面的水族妖類就更沒人管了。雖然大的紕漏不敢做,可小的手腳卻前所未有的多。
比如上次雄魚精走門路獲得玉符敕命,便是鑽了管理上的漏洞,根本就不是蟒妖批准稽核的,而是下面掌管的人收了好處,私自弄出來的東西;又比如這次泥鰍出行,就是舉著“例行巡視”的幌子,到下面各河神廟裡打秋風,狐假虎威,獲取好處。
聽完之後,陳三郎覺得好氣又好笑,不禁想起俗世衙門“欽差滿天飛”的怪現象。
兩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阿和,你帶著他到大人那裡去,由她發落。”
蟹和一聽,有些不情不願,要是敖卿眉對泥鰍種下禁制,那不等於說自家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