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做。”黑髮神詆否認道:“我是愛你母親的人,怎麼會傷害她呢,同樣,她也深深愛著我,但她是一個人類,有生老病死,不可能一直在火山裡陪著我,那一天,海上來了一艘船,我在火山中,也能感受到,所以我讓她出去了,一定是下山的時候傷到了,畢竟這座山這麼陡峭。”
白晝目光閃動,這簡直是胡說八道了,道理完全就是狗屁不通。
“我懂了。”白晝若有所思道。
“你懂什麼?”
“我的母親是逃跑的,她發現你的邪惡,所以才逃跑了。”白晝說出自己的猜想。
這份猜想很合理,應該十分貼近現實了。
黑髮神詆靜默了兩秒,這兩秒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白晝足夠判斷真假了。
“我已經後悔來這裡了,如果早知道這裡只有一個被困住的神,我是不會來這的。”白晝轉身就要離開。
黑髮神詆的表情變得猙獰,“你是我的兒子,為什麼那麼像他?為什麼人類都那麼狡猾。”
在神詆眼中,白晝和劍往生是同樣的人,善於識破謊言,善於發現危險。
按照正常流程,不是應該父子相見,互相交流信任麼?
怎麼話說得越多,對方就越不信任呢?
該死的人類,被創造的那麼敏感。
只要對方靠近他,他就能吃掉他。
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
黑髮神詆耳邊充斥著陣陣迴音,他看向白晝的目光充滿了綠光。
微張的嘴巴,牙齒已經變成鋒利的尖齒。
如今他的樣子不像個神詆,而是像個魔鬼。
白晝說:“什麼樣的神才會選擇烏鴉作為使者,因為你和烏鴉一樣,只不過它的填不飽的胃,你是填不滿的慾望。”
白晝打算離開。
“站住。”黑髮神詆叫住他,“兒子,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人得到什麼,就要做出犧牲,起死回生需要一命換一命,正常來說任何生命的復生,都需要仙人為引,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仙人了,但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兒子,塵埃死神之子,半神之軀,如果你想救劍往生,犧牲自己是必要的,你為了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會這麼做麼?”
黑髮神詆的話是實話,但也很戳心。
人都是自私的,沒有幾個人會為別人犧牲自己。
就算親生父母死了,如果有一個讓其能起死回生的機會,代價是犧牲自己的生命,又有幾個人會去做的。
你可能說,我孝順,我一定會做。
好吧,這麼說,是因為這個命題是個假設。
就像一個人問另一個借錢。
“如果你有一百萬,你能借給我五十萬麼?”
另一個果斷回答:“可以。”
第一個人又說:“那你先借我五百吧。”
另一個人搖了搖頭,說:“不行。”
第一個人就奇怪了,“你五十萬都能借,怎麼五百就不行了?”
另一個人回答:“因為我真的有五百塊。”
人到了生死抉擇的時候,也是展示最真實樣子的時候。
任何人不能免俗。
當然,神明低估人類的其中一個情感,愛。
“我會,”白晝保持著冷靜,緩緩回頭,道:“他是我父親,如果有什麼辦法拯救他,我就會去做。”
“我才是你父親。”黑髮神詆很不願意,自己生的兒子,胳膊肘怎麼就往外拐了呢?
神明也會有這種煩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