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之子,拋下自己的責任,痛苦將會漸漸消退。”
“責任一直推著我向前。”
“正如我說,不斷前進,是一項很艱苦的事。”
“駐足不前,更容易被困住。。”
易玲瓏思考了一番,開口說道:“你真的很擅長於辯解,比神武帝國的議員們還能辯解,我真的說不過你,你太能說了。”
這可算不上是誇獎。白晝心中腹誹。
兩小兒辯日,瞭解一下。
易玲瓏聳聳肩,“可不管你說的是對還是錯,我還是相信生命比職責更重要,而且人們追求的東西就擺在你眼前,觸手可得,身份,地位,錢財,和女人,甚至一切。”
“是的,”白晝誠實地說,“條件很讓人心動,可如果我接受神武帝國的提議,我會得到很多,但也將失去更多,我無意傷害你。”
她站了起來,步入房間中間的鳳凰屏風後面,沒入半個身子後,隨後轉身看著他,眼中閃動著些許野性的光芒。
“當你被聖獸弄暈,”她說,仔細斟酌著詞句,“你還有知覺。當它的毒舌快要貫穿你的時候,你只是看著,沒打算去反抗,你為什麼那麼做。”
“我沒有力氣了,起碼在那個時候,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白晝回答道。他回憶到那個時刻,緊接著將那種感覺驅逐出腦海。
“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都會採取某種方式自救,溺水的人會奮力滑動雙臂,吊死的人會掙扎踢腿,而且絕不遲疑,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累了,這場旅途耗費了你所有的力量,你雖然一直在前進,解決問題,可當問題沒得到解決的時候,你放棄了,你想透過死亡解脫這一切,我能看出你眼中對生命的蔑視,其他人的,和你自己的。你的心壓根不想活著,或者說,你的心已經死了,對不對。”
一股悲傷和自我懷疑席捲白晝的內心,有時候,話語比刀劍更鋒利,能更快更準的刺進人心最柔弱之處。
在蓬萊火山遇到塵埃死神後——他的父親。白晝的心境就有些轉變了。
他感覺有片刻迷失了自我,找不到生活的方向,就像他又成為了上個世界,在社會底層掙扎求生,躲躲閃閃,為了利益,可以出賣一切地嗅金鼠。
他習慣了這個世界,習慣了自己這個新身份,他有錢,有實力,甚至生命也得到了延伸,可是那一刻,在神明之眼的審視下,他累了,倦了。
“我沒想過死。”白晝仍然堅持道,不過是無力的自我安慰罷了。
他確實想過,有時候,只是太累了。
“是麼,讓你留戀這世界的是什麼東西?”她從屏風後踱回來,想要挖掘更多的秘密。“或者說,她是誰?是柳暮煙麼?”她隨口吐出一個令他震驚的名字。
白晝覺得自己就像被一支塗毒的箭矢射中。他張開嘴,可知覺還被拋在身後。
“我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他撒了謊。
易玲瓏嗤之以鼻的樣子也十分可愛,“你在昏迷的時候,叫了這名字許多次。她是你愛的人,不是你要解救的那隻小黑貓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