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並非無聲,我們只是承受痛苦,從不抱怨。
——無聲兄弟會諫言
在通往天稷帝國的帝都扶君城的路上,一支由黑白兩色人影組成長龍隊伍,在寂靜無聲中徒步行走。
行進過程中沒有人交談,只有腳步踩在土地捲起沙礫,和衣服布料來回摩擦的細碎聲音。
目的地同樣是扶君城的刑飛羽遠遠看到黑白兩色長龍,從後面追了上來。
他像個山野村夫,白虎化作小貓大小待在他懷裡。
他在無聲的隊伍格格不入。
周圍那些身穿黑白色樸素長袍的人看到他,眼裡露出驚訝和驚喜的光芒,相互拍了拍肩膀,投來隱秘的目光。
刑飛羽並不認識這些人,對那些飽含情緒的目光不明所以,所有人默契地跟他保持距離,並非懼怕,更像是尊敬。
刑飛羽耐不住心中好奇,開始問一些問題,但那些人只是看著他,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這些人彷彿從來不會說話,即便微笑,也是笑不露齒的微笑,語言功能就像從他們的生命中退化了。
無數人組成的無聲,寂靜。
刑飛羽從未在凡人身上感覺到毛骨悚然,現在他感受到了。
他想要脫離長隊的時候,突然有幾個人跪在他面前,無聲哀求。
試過幾次,全是遭遇同樣的情況。
最後刑飛羽妥協了,他也想搞清楚這些人要幹什麼,而且從路線來看,這支黑白色大軍的目的地和他相同,都是天稷帝國的帝都:扶君城。
算起來,也就剩下一天的路程,忍忍也就過去了,刑飛羽心中暗下決定。
一天之後,無聲者隊伍行進到能看到天啟巨的地界,也是扶君城邊界,遠處的平原一支全副武裝的天稷軍隊排成一字長龍奔襲而來。
無聲者的黑白隊伍的人數太多,肯定被偵查的斥候發現,彙報給天稷上面。
天稷帝國的軍隊把無聲隊伍包圍,一位身穿精緻黑甲,胸口印著玄武標誌的將領騎馬出來,大聲喊道:“站住,不要在前進了,表明你們的身份。”
無聲者隊伍應聲走出一個瘦弱女人,舉起手中的牌子,上面寫著:我們是無聲兄弟會。
將領看到牌子上的字,臉色有些差。“該死,從沒聽過什麼無聲兄弟會,你們都是該死的啞巴麼?有沒有人會說話。”
第二個舉牌人走出去,牌子上依然寫著:我們是無聲兄弟會。
接著第三個,第四個。
天稷的將領吞嚥了一下,提高聲調喊道:“不管你們是什麼,這麼多人來到扶君城有何目的?”
無聲軍團又走出一個人,牌子上寫了不同的東西:我們失去了家和親人,一路走來,尋求天地人皇幫助。
將領看到後,一臉不耐煩地擺擺手。“人皇他很忙,你們若是有冤情,來一個人就夠了,其他人該回哪回哪去,帝都已經人滿為患了,容納不下你們這麼多人。”
這麼多難民,他在心中默默補充。
無聲兄弟會的隊伍中走出兩人,兩塊牌子連在一起。
:我們是無聲兄弟會。
:我們是一個整體。
將領徹底不耐煩了,大聲呵斥:“你們是啞巴不是聾子,按照我的話去做,留下一個人,按照程式走,不然扶君的玄武營就會肅清你們。”
這一次,兄弟會走出來百十來號人,同時舉起手中的木牌子:
:無聲兄弟會從不退縮。
玄武營騎兵胯下的戰馬被突如其來的氣勢驚到,揚起前蹄,將主人摔下馬背。
處於無聲者隊伍間的刑飛羽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兩方就談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