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啞然失笑。“你像個小公主,怎麼會有如此想法。”
蘇天天一板一眼地說:“我不想當什麼公主,我要成為修仙者,和你一樣,御劍殺敵,消滅壞人。”
看到小姑娘可愛的樣子,白晝笑著搖搖頭。“我可教不了你,天天,我自己還是個半吊子類。”
小姑娘有些失望。
白晝接著說道:“天天,我們到了外面,要是有人問你,你要說我是你的哥哥,從一個鎮子出來,我們的家被一些壞人毀掉了,明白了麼?”
原本白晝以為小姑娘不能理解這些話,但天天的聰穎超乎他的意外。
蘇天天認真地說:“我知道,哥哥是天天的哥哥,在無常鎮的哥哥。”
白晝摸了摸小姑娘的頭,他不會以劍族的身份出現,這是他的新身份,無常鎮的白晝,而非劍族的。
正午的烈陽直射在頭頂,投下的影子短得可憐,身後的鎮子就要從地平線消失。
白晝回首,目光透過子虛烏有的阻礙,穿越了一切,似乎看到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父親正在鑄劍房揮汗如雨地鑄劍,大哥劍雨笙沉浸在雨中的微笑,二哥劍秋每時每刻都在鍛鍊身體,其他人也都在做自己感興趣的事。
打鐵聲,吵鬧聲,重新回到他腦海裡,又慢慢消散。
他或許再也不會回到這了,成為離家的浪子,那個家在他心中,永遠不變。
白晝帶著天天一直向南,直到無常鎮在身後地平線徹底消失。
在白晝離開無常鎮的地界沒多久,從死亡荒野走出了一個男人。
男人帶著草帽,臉龐隱藏在陰影之下,能看見白色頭髮順延而下。
草帽男人的手,脖子,只要是luo lu的地方都纏滿白色繃帶。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草帽男人發出沙啞而低沉的笑聲,聲帶像是已經斷裂。
“我———終於出———來——了。”
戴草帽的男人用力吸了幾次空氣,繼續放肆大笑,就像剛從監牢釋放,獲得zi you的犯人。
……
白晝與天天一路向南,前往北之屏障天君山脈。
出師不利,沒走多久,本來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細雨。
這個季節的雨十足冰冷,寒氣輕易透過衣服,粘溼的感覺依附在面板上,擦都擦不掉。
只要被淋溼,令人厭惡的溼氣就會一直陪著他們。
白晝牽著小姑娘的手,機械地往前走。
四周都是未經開墾的荒蕪,零星屹立著幾棵參天枯樹。
遠古殘留下來的它們枝葉早就不翼而飛,只剩下巨大的化石樹幹矗立於天地之間。
白晝看得出小姑娘很勞累了,加上細雨的澆灌,心情變得很低落。
前方彷彿有一張巨大的蛛絲,粘附在身上,阻擋他們前行。
小女孩很懂事,不哭不鬧,也不抱怨。
那是一種小孩子不該有的強忍著的沉默,令人欽佩。
仇恨是白晝唯一的動力。
白晝不禁考慮,小姑娘的動力是什麼?
他們爬過最後一段上坡路,地勢高的能看盡眼下一切。
廣闊的平原在眼下延伸,盡頭被一道與天接壤的褐色屏障擋住,那就是十六天君山脈。
十六座形色各異的巨山連線成一條自東向西的巨大山脈,隔絕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