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莫名失落,抽出兄弟劍,敲擊柄頭,琥珀石心發出紅橘色的光亮,照亮了周圍。()
腳下的草地是黑色的,一直延伸到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
長滿黑草的平原,暗黑無界。
這時候,靜謐從空氣中抽離,四周響起了淒厲的嚎叫,遠處密密麻麻的眼睛反射著冷光。
白晝知道老人說過為什麼不要在黑夜燃起火堆。
琥珀石心的亮光把這個黑暗世界所有的兇獸吸引於此,氣勢洶洶,嗜血無比。
她的手又回到他手心,彼此緊緊扣住,他們就像兩個被狼群包圍的持著火把的倖存者,只能互相依靠。
嚎叫聲越來越近,野獸的雙眸化成無數鬼火越逼越近。
白晝用琥珀石心照亮前方,只說了一個字。
“跑!!!”
他牽起她的手,隨便找了一個沒有鬼火的方向,瘋狂跑了起來。
身後漫天鬼火從各個方向彙整合一起,窮追不捨。
“它們是什麼?”柳暮煙邊跑邊喊道。
“畸獸!”白晝說。
白晝拉著柳暮煙在前面跑,身後的畸獸大軍像洪水一樣奔流不息。
一雙雙眼睛閃著碧綠磷火,數量快要趕及天上群星,那些眼睛連成一片,像綠色的河流從各個方向奔湧而來。
這景象讓兩個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能御劍麼?”白晝邊跑便問道。
柳暮煙調整呼吸。“不能,在這裡使不出法術,我父親說過,一些危險的地方都有禁制,會壓制低境界的修仙者,我什麼都用不了。”
“那我們只能用跑的了。”白晝說。
他在這裡連儲物袋都用不了,衝火巨劍因為體積太大,平時都收在儲物袋裡,其他東西也是如此。
多虧他一直把妖刀和兄弟劍帶在身邊。
柳暮煙是凝丹境的修仙者,連第三境都無法使用法術,足以證明這裡的恐怖。
即便不能御劍,經歷武夫七變,修仙者的體力和速度也要優於凡人。
兩人在寂靜的黑暗中一直跑,黑草平原沒有盡頭,白晝一直舉著兄弟劍,柄頭的琥珀石心照亮前方的路。
只能聽見鞋子快速踩過草地的聲音,和沉重的呼吸聲,再加上身後畸獸時不時發出一聲人哭似的嚎叫。
這種在黑暗中沒有目標的逃亡,讓人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身前是零星的希望,身後是無盡的絕望,加在一起就是自我懷疑。
前方究竟有沒有出路?而自己又能否到達出路那,是他們先找到出路,還是身後那些在黑暗中疾馳的眼睛先追上他們。
白晝對並肩奔跑的少女充滿愧疚,是他讓小虎找她求助,也將她捲進如此危險的地方。
白晝率先開口。“對不起,把你捲進來。”
“別說了,是我自己要來的。”柳暮煙回道。
“可你為什麼自己一個人來?”白晝問。
“我的哥哥姐姐做什麼事都喜歡拖著,我著急,而且很自大,行麼?我們能跑快點麼?那些眼睛更近了。”
白晝當然能跑得更快,他一直沒有用全力,如果他願意,能比現在快上兩倍的速度,不停歇的跑上好幾天,但柳暮煙不行。
所以他必須和她的節奏保持一致。
“你叫它們畸獸,那到底是什麼?”柳暮煙喊道。
“你不會想知道的。”白晝沒時間解釋。
身為荒古劍族,他知道身後那些碧綠的眼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