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看到劍雨笙的猙獰模樣,一半是不理解,一半是心痛,後者更甚。
劍雨笙青筋暴起,像野獸一樣吼道:“我說得還不夠明白麼?它們受我命令!我一聲令下,明天它們就會越過城牆屠城,除非你把天弓給我。”
白晝沒有讓步,聲音發寒:“它們會殺光所有人,你這麼做和劍歷還有那個女人有什麼區別?”
劍雨笙內心被白晝的話刺痛,身上的猙獰異樣慢慢褪去,像頭受傷的小獸舔舐傷口般可憐。“小七,那你又為什麼在這裡,你不屬於這,你可以去天劍門。”
白晝說:“我在這裡是因為我看到了我們的仇人,那些死物!我要送它們通通見閻王。”
“看來我們站在了對立面,真不幸。”
“什麼真不幸?”
“不幸你在這裡,擋了我的路。”劍雨笙的眼睛突然變得血紅,攝人光芒讓空氣都凝結成冰。
白晝察覺到危險,再次退後兩步,拉開了距離。“大哥,我不會讓你過去!你現在做的是錯事。”
劍雨笙冷漠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不管對與錯,我們認定的事就會一直走都頭,這就是我們的相似點,也是可悲之處。”
一股決然殺氣撲來,白晝條件反射,兄弟劍出鞘。
“小七,你確定要阻止我麼?”劍雨笙語氣輕緩,在白晝耳中卻是咄咄逼人。
白晝一直搖頭。“我不想,可我不明白,你怎麼變成這樣?”
雙眼血紅的劍雨笙把藍澈劍高高拋了起來,懸在空中靜止。“你不會懂的,我父親因你而死,族人也因為你而死,一個人的怨恨積攢得多了,會變得麻木不仁,我的心已經死了。”
白晝看到劍雨笙施展御劍術並不意外,同是荒古劍族,劍雨笙也吸收過逆命靈石裡的原初靈氣,自然能在塔內毫無阻礙的使用御劍術。
冰藍色的長劍在空中懸浮,拴在劍柄上的星辰珠子左右搖擺,劍鋒筆直地對著白晝。
面對最熟悉最想念的人,白晝一點戰鬥慾望都沒有。“大哥,我們是誓言兄弟,最後的兄弟,不應該成為敵人。”
劍雨笙說:“兄弟?感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要知道,你雖有一身神力,但卻從來沒贏過我,即使我只剩下一支胳膊的時候。”
在劍族的時候,七個人之中以劍雨笙的劍術為最,不管白晝多麼刻苦,練劍樹上的劍痕越來越多,甚至有一次用出十二分的力量,仍舊不是對手。
劍雨笙就算只剩下一條手臂,但劍術不減反增,他修煉會心劍意,能輕易看破敵人的意願,見招拆招。
“白晝,你應該對我有敬畏之心!”劍雨笙冷冷說道,那血紅目光鎖定白晝,隨後輕輕一指。
雲極風劍術操縱藍澈劍,快到讓人應接不暇。
一道藍光閃過,白晝感到腹部傳來劇烈的痛楚,低頭看,藍澈劍穿透了身體,血液噴湧而出,洇溼了衣服。
“下一次再敢阻攔我,藍澈會插進你的心臟!”劍雨笙留下一句絕情的話,運起詭異的步法,化成霧影,與白晝擦肩而過。
白晝回過頭,只看到了一個好陌生的背影,與之相反,小姑娘蘇天天的弱小身影向他跑來。
“哥哥!”蘇天天淚眼朦朧地跑過來。
白晝用力捂住傷口,不讓血液溢位,從懷裡掏出被血浸溼的書,《五聖人傳》,這本書破了一個洞,書頁被浸成黑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