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城外,營火如同群星閃耀。
最閃亮的那顆,是天稷帝國烏甲鐵軍的大營,營帳內火燭明亮。
五十七歲的老將吳禮海雙鬢已經花白,面板黝黑,身材依舊孔武有力。
他身覆烏黑鐵甲,鐵甲兩肩各盤踞一顆啞光的虎頭,虎口銜著三枚黑鐵環。
因肩上的黑鐵環。吳禮海也被人稱為鐵環將軍,是天稷烏甲鐵軍的大將。
其中右肩的虎頭已經變形,那是與萬辰大將‘無面’拼殺留下的痕跡。
此時在吳禮海對面坐著一位身穿藍衣的年輕人,劍目星眉,給人一股舒服的感覺。
只是年輕人面板蒼白無血,憑添一抹病態和憂鬱,像極了賬外的那些‘東西’,加上左邊空蕩蕩的袖子,又讓人心生憐憫。
但吳禮海知道,獨臂人跟那些沒有生命的孽物不同,是位危險人物,散發的氣息卻如同平靜湖水。
鐵環將軍的犀利目光刺進湖水錶面,不起一絲漣漪
獨臂男人身後還站著一男一女,男的陰柔矮小,女的陽剛高大,完全是兩個風格,但身上自然散發著的煞氣不相上下。
獨臂的年輕人淡淡說道:“吳將軍,如果明天勸降的使者回來,說安城城主拒絕開城投降,我們是否可以直接攻城。”
吳禮海回答:“我得到的命令是圍城,要等華容城勝利,與主力匯合才攻城。”
鐵環將軍把年輕人當成對等的人,努力收斂語氣中的不善。
獨臂年輕人嘴角露出懶洋洋的笑意,打量著鐵環將軍身上的無光鐵甲。
“傳聞天稷帝國的烏甲鐵軍戰無不勝,鎧甲更是天下第一,都是從鐵屑群島的玄寒山運來的寒鐵,每一套經過洛族工匠千錘萬打,薄如刀刃,穿在身上輕盈無比,卻能抵得住刀砍,箭矢,甚至是低端法術,這樣一支軍隊就在吳將軍手中,卻因為一個小小的邊境小城卻步,算不算是天大的笑話。”
吳將軍眉頭微皺,沉聲說道:“安城並不簡單,那騰陽城主跟隨萬辰之主征戰了好幾年,與無面將軍,一個是qiang,一個是弓,打起仗來攻無不破,雖然最後你們的加入讓戰爭一邊倒,騰陽也宣誓脫離戰爭,回安城養老,但不知道為什麼協議打破了,烏甲鐵軍的首要目標竟變成了安城,這裡面大概有你的功勞吧,我很好奇,為什麼偏偏進攻微不足道的安城?”
年輕人僅存的右手把玩著劍柄垂下來的澈藍珠子,饒有興趣地盯著鐵將軍,淡淡說道:“這場戰爭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吳將軍,有時候我們不必聽從命令做事,時間不多了,好好考慮下。”
鐵環將軍的眉頭從始到終都沒有舒展開過。
獨臂男人既不是王子也不是將軍,語氣卻絲毫不客氣,睥睨天下。“不管怎樣,使者一回來,如果結果不是我想要的,血神殿就會攻城,你會看到血肉之軀無懼刀刃。”
吳禮海心中一沉,那些在烏甲鐵軍前面的蒼bai jun隊令他很不自在。
在戰爭中,血神殿活死人軍隊一直擴大,速度讓人心悸,每次大戰結束,都會有死人加入那支軍隊。
如今這位血神殿的血行使要違背軍令擅自攻城,吳禮海內心不禁掂量,憑萬餘烏甲軍能否敵得過這些沒有生命的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