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城主心裡清楚,水騰陽確實是他的名字,但那個名字已經捨棄了,和他的幽鬼身份一起捨棄的。
他還記得那個溫柔的女人眼睛變成兩道月牙,笑著對他說:你叫水騰陽?那滅日天弓應該先滅掉你這個太陽。
那時的他把滅日弓放在一邊自傲地說,我這個太陽太過耀眼,僅僅憑一把武器是奈何不了我的。
回憶到這,安城城主無奈地擺擺手,然後單手拄著頭,嘴角露出苦澀笑容,記憶中的白裙女子在月光下舞劍,潔白如月的長劍脫手而出,融入月色,在空中畫了一個優美的半圓,又悄然回到手中,美若天仙。
安城城主丟擲一枚骷髏戒指,滾落在水行舟面前。
安城城主沉聲說道:“小子,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就算擁有了力量,有些事情還是人力不可改變的,看看吧,連傳奇的荒風團首領,堂堂武聖人都瘋掉了,只剩下你這個喜歡流浪的兒子,這世上還有多少荒風呢。”
“父親已經死了,別再評論他可。”水行舟內心苦澀。
“是啊,在死前就瘋的不可救藥了,大名鼎鼎的荒風頭領,混元武聖背叛天稷帝國,竟然去刺殺孩子人皇,最後被歸來的修仙者殺死了,我目睹了那場戰鬥,你的父親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被小人皇的人一劍穿了心,破靈至寶撼天錘的水晶碎片沿著王母江漂下了好幾裡,貧苦的漁民發了筆橫財,這是他死後做的好事。”
水行舟說:“你應該接替他的位置。”
安城城主輕蔑一笑。“我要那個位置有什麼用?荒風團已經七零八落,不再完整,你走吧,這裡不是你的歸屬。”
水行舟期待眼神黯淡下去,一聲不吭地走了,他拿走了那枚骷髏戒指,找機會熔掉它,從此世上再無幽鬼。
第二日,白晝和水行舟早早來到了城主塔。
“你沒事吧?”白晝看到水行舟一點精神沒有。
“沒事,我們進去吧。”水行舟敷衍道。
士兵給兩人開門,城主塔一層還是一如既往的喧囂,工作的人忙忙碌碌,你來我往。
有一張桌子上的信件已經摞得老高,隨時會坍塌,這裡就像是芸芸眾生中一處忙碌的縮影。
白晝他們直接去二層,二樓是城主的地盤,一整層都很空曠和寂靜,偌大空間只有一個桌子。
安城城主早早就在等候,從桌子的凌亂程度來看,他可能從未離開。
水行舟與安城城主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昨天發生的事彷彿從沒發生過,這些是白晝不知道的。
白晝和水行舟還未說上話,一個士兵慌忙從一層跑上來。
士兵神色匆忙,汗水順著頭盔流進鎧甲的縫隙。“報!報!!報大人。”
士兵表現出的狼狽樣子,有一種不祥預感在屋子裡瀰漫開。
“何事?”城主看著喘不過氣計程車兵沉聲說。
“大人,有一支軍隊正在朝安城移動。”
“有多少人。”
“保守估計,一萬人,我方斥候被敵方斥候發現了,只剩我一個回來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