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從議事廳跑出來後,沿著無妄死海一直跑,一直跑。
他失望透頂,為什麼父親不讓他透過,他多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劍族人。
黑手是他從小的願望,只有紋上黑手紋身,他才算是劍族男人。
不知道跑了多久,隨著思緒越來越多,越來越亂,速度逐漸變慢,直到停下來。
白晝原地蹲下,把頭埋在膝蓋上。
一停下,立馬沉浸在自己的負面情緒中。
他就是不能理解,為什麼父親要把他的路堵死。
就算有一點瑕疵又怎樣,有什麼比成為黑手更重要的?
白晝有幾次想反抗負面情緒,但想到機會已逝,又被拖入深淵,難以自拔。
後天就是最後期限,打造三年的荒真劍就這麼被毀了,一切都完了。
白晝徹底放棄。
一道溫柔的聲音在頭上響起。
“劍小七,追上你真不容易,別哭哭啼啼的,像個男人站起來。”
白晝抬起頭,闖進視野中的是一雙一塵不染的藍色靴子。
目光上移。
來者一身白衣,右手很自然地扶在腰間的藍澈劍上,總體姿勢有些彆扭,大概是因為左邊衣袖空蕩蕩的。
藍澈劍的柄頭垂下一條線,掛著藍色的星辰寶珠。
白晝不願意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強忍著難過,站了起來。
“大哥。”白晝說。
來者是他的結拜兄弟,劍雨笙,現今族長之子。
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大哥,兄弟們完成成人禮後都忙著各自的事。
劍雨笙加入了運輸隊,在族內的時間本來就很少,見上一面很難。
三年時間,劍雨笙變成那種令少女瘋狂的男人,有一張令人舒服的臉龐,身材健碩挺拔,唯一的缺陷就是左邊空蕩蕩的袖子。
“真難看啊,小七。”劍雨笙說。
白晝聲音沙啞,吐出的每個字都帶著痛苦。“大哥,我失敗了,我等了這麼久,只想打造出一把好劍,配得上做他的兒子,荒真劍都鍛造了三年,是我的全部心血,現在都毀了,我氣瘋了,控制不住自己。”
劍雨笙右手離開劍柄,放在白晝肩膀上,直視那雙暗淡無光的眼睛。“我知道,我也剛從議事廳出來,但是小七,你已經是劍族人了,劍伯有他的想法,再說黑手紋身改變不了什麼,你就是你。”
劍雨笙的安慰被白晝打斷。“他拒絕了我,沒有黑手我永遠不能成為真正的劍族人,不能成為黑手鑄劍師!如果我不是黑手,我就挑戰不了劍厲!他會一直笑到最後。”
白晝話中怨念讓劍雨笙有些動怒,也有些感動,自從他失去胳膊,白晝一直想為他報仇。“你不用非要挑戰劍歷,他畢竟是劍離別的父親,事情已經過去了。”
白晝的拳頭狠狠錘向地面。“我失敗了!後天我就真正十五歲了,再也成為不了一個黑手。”
劍雨笙說道:“小七,你是兄弟中最有天賦,受劍伯指導最多的人,成人禮對你並不難,一把完整的劍就可以了,是你自己陷入執念,劍伯也是一步一步成為鑄劍大師的,你妄想打造出的大師級兵器,不過是塊廢鐵,你忘記什麼叫腳踏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