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黯此人雖也是飽讀詩書之人,但其卻並非能玩言善辯之人。
但他此時要面對的人,可是張湯,法家之士,向來都是能言善辯者,兩人一番爭論下來孰強孰弱自然是一清二楚…………
然最終汲黯也是急了,當即便言道:“漢家自高皇帝起,便是以黃老而治天下,只有像是暴秦一般才會重用你等這些刀筆之吏而亂天下!”。
而張湯當即便是抓住了其口中之漏洞,呵呵一笑言道:“若是以足下之言,漢家只要有黃老之學便可大興矣?”。
說完這句話,當即便是又起身厲聲言道:“然漢家自立國以來,便是以秦法而更迭為漢法,而至先孝文皇帝才廢肉刑改為笞刑,從此百姓再無受嚴刑峻法之憂慮。
然高皇帝與孝惠帝之時仍是以已有之法而治天下,那以足下之言,高皇帝與孝惠帝難道是與暴秦之皇帝一般!以嚴刑峻法,刀筆之吏而亂天下?”。
張湯的一席話,簡直就是誅心之論,站在一旁的劉榮也是暗歎道:“這小子還真敢拉大旗,連高皇帝都扯出來了”。
此之言比起那說黃老乃是“家人言爾”的轅固生都是不逞多讓。
只不過是張湯此言並未像轅固生一般當著竇太后的面說這番話,當然張湯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像轅固生一般向竇太后說這番話。
而張湯此一言,可是將汲黯氣的臉都要哭了了,嗆的其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只是伸手指著張湯言道:“你……你……”。
望著憋的臉都是一陣脹、紅的汲黯,此時的張湯自然是高興不已,今日總算是為受了幾十年惡氣的法家扳回了一城。
最終,汲黯當場便言道:“吾羞與你這惡徒為伍!”,言畢,汲黯便是要拂袖離去之。
為上位者,手下之人互相爭鬥之,只要不是觸及底線,自然不會怪罪之。
但如今汲黯竟然是要離去之也是出了劉榮意料。
如今自己只有三個心腹手下,若是連這三個人都掌控不住,那劉榮也不用再做什麼漢家之儲君了。
當即,劉榮便厲聲呵道:“汲卿是要到何處去!”。
聞此言,汲黯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皇宮,皇長子劉榮的寢宮之中。
如此,汲黯這才又回身行禮言道:“殿下恕罪,是臣愚鈍”。
見到如此情形,原本還在一旁暗自的張湯自然也是立即起身行禮道:“還望殿下恕罪!”。
而完完全全在一旁看了一整出好戲的主父偃亦是上前跪地行禮。
過了好一陣,劉榮才言道:“眾卿免禮之”。
“謝殿下!”,聞此言,三人方才起身。
“卿等皆是吾之肱骨之臣,你等三人雖非皆是學一家之言者。然如今之朝堂之上,亦非是一家學派之一言堂,固此,吾望卿等三人可多多親近之”。
聞言,三人這才道:“臣等定不負殿下所望”。
如此這三人便告退離去之。
待其走後,獨坐殿中劉榮才言道:“看來我是向老爹學習學習御人之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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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又到了朝議之時,天子所冊封之諸侯王便盡皆到了其封國之中,更是已向天子上奏請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