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在太子的‘盛情’之下,梁王劉武便在太子宮中就寢,準備第二日清晨便返回梁國。
而另一邊,未央宮中,文帝正在批閱奏章,謁者僕射近前報道:“陛下,皇后娘娘在殿外,說有要事,要見您”。
“傳”,文帝看著手中的奏章道。
“皇后尋朕何事?”,兩人已是二十多年的夫妻當然不必有什麼空言虛辭。
“臣妾來見陛下,是求陛下不要怪罪阿武,是臣妾傳信於他,令他來京看望陛下”。
“朕今日不是已恕其罪,皇后來此,是否另有他事?”。
“陛下明鑑,數日後,便是臣妾生辰,臣妾望陛下許以梁王留京,待臣妾生辰過後,復還梁國”。
文帝望著竇皇后,思索片刻後,道:“朕可應允,朕也有事要問皇后”。
“陛下請講,臣妾定然知無不言”。
“梁王來京之前,可否稟報太子?”。
“此事……”。
“朕當日下令,命太子暫代政事,皇后怎可如此行事”。
“陛下恕罪”。
“哎,朕並非為此事氣憤,而是因你行事不妥,朕知你寵愛阿武,但也不可如此偏愛之,若太子心生不滿當如何?”。
“陛下,太子和梁王,都是臣妾之親子,臣妾怎會厚此薄彼。太子身為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顯赫。
而阿武只是一諸侯王,遠離長安,無召不可入京,臣妾才會疼愛阿武……”。
皇后離開後,文帝起身感嘆道:“只願朕的兩個兒子,不會同室操戈,骨肉相殘……”。
隔日清晨,梁王劉武剛剛回到他在長安的駐地,便接到了文帝的詔書,命他暫緩回封地,
梁王當然是十分高興,而太子當然也是…………
數日過後,到了皇后竇漪房生辰之日,便在長樂宮中,舉行家宴。
因文帝要處理政務並未參與,所以此次也只是將皇后子嗣與皇后的弟弟竇廣國、侄子竇嬰召入宮中。
劉榮當然也隨著父親,到了長樂宮中,眾人依次向皇后祝壽,竇皇后自然是十分高興。
而劉榮也是第一次見到了,竇嬰與竇廣國,竇嬰便是在歷史中劉榮的太子太傅,後來為保劉榮也是盡心竭力。
而這個竇廣國,卻是個傳奇人物,自小便與姐姐竇漪房分離,被一富人收留作為奴僕,二十歲時,被主人派到深山中燒炭。
白天賣苦力,晚上就和上百燒炭工一起睡在石崖泥壁之下。誰知道飛來橫禍,一天夜裡,山泥傾瀉,整個臨時窩棚都被碎石流泥掩埋,上百名燒炭工都死於非命,只有竇廣國僥倖活了下來。
後來他隨主人到了長安,意外得知新皇后是觀津竇氏,於是壯著膽子上書自陳,說自己就是皇后失散多年的弟弟。
接到上書的官員不敢怠慢,連忙將這個訊息彙報給了文帝。
最終經過重重考驗,最終得以於姐姐竇漪房相認。
剛剛經歷過諸呂之亂的文臣武將們都對此心有餘悸,唯恐大漢再冒出一家暴發戶外戚,比呂家更不知起倒。
曲逆侯陳平,絳侯周勃等出面向文帝進諫,說竇氏外戚出身寒微,不懂禮儀也沒有學問,所以不宜封授官職,只好做富貴閒人,而且還要選擇一些有操行道德和學問的長者與他們比鄰而居,每天監督教導他們才行。
文帝採納了這項意見。於是竇廣國就此教育成了謙謙君子,時間長了,他非但不曾參與政事,就連國舅爺的尊貴身份都自覺地忽略不計了……
後來張蒼罷相,文帝欲用竇廣國為丞相,但自己卻說,天子以他為丞相,必遭猜疑,有任人唯親之嫌。
…………
席間,竇漪房數次將劉武召到自己身前,之後,更是要劉武與她坐在一起。
拉著劉武劉武的手道:“明日,我兒便要離京而去,娘當真是捨不得。”
而此時得劉武已經喝的醉醺醺的,竟答道:“只怪兒子不為太子,若是太子便可日日陪著母親”。
劉武此話一出,這大殿之上,空氣似乎凝結,眾人也都愣在了原地。
太子暴怒,起身道: “二弟此話何意!”
而劉武說完後,卻已趴在一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