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風雨忽變,有兩道通天身影於那天穹之上,戰出了個驚天動地來!
有人心有餘悸:“剛剛那人若是全力出手,我們沒人接得下他一劍!”
山巔上,七年風霜都未曾被壓下的道袍青年,站在數十里外看著那白髮男子絕望的背影,一時間本該在重逢時的千言萬語都變作了失魂落魄。
這位名為楊照的天才火修一步一步走近那白髮身影,聲音卻被那人的慘然模樣壓得很低,“小暮,兄弟我啊,來接你了......”
但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好像都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或許,遺憾才是人間常態。
最後,楊照什麼也沒有再說,只是漠然地坐在周清暮的身旁,拿起白髮男子腰間的酒葫輕輕放在他的手中,又從自己腰間取下那個用了很多年的酒葫碰了碰,把悲傷與無力都喝進肚裡。
痛苦是不可說的,說出來的,是釋懷,不是痛苦。
一口酒過之後,楊照忽然灑然一笑一如往常般輕拍周清暮的肩頭。只不過這一次,他卻是將自己的生機與真氣瘋狂地渡給身旁之人。
“小暮,你這輩子過得比我苦多了,我他媽能死,但你不能。”
楊照的生機在秘法運轉中飛速消逝,但卻是從未這般坦然過。
而那個面色蒼白如霜的男子好像是忽然有了一絲意識,另一邊的手臂忽然動了動。
楊照自然是能夠察覺到的,欣喜地轉過頭來。
但下一刻,那個頭髮與臉一般顏色的男子卻是吃力又緩慢地抬起了那條手臂,輕輕放在壓在他肩頭上大手上,卻是輕輕放下了那個顫抖的大手。
剛剛相連不久的生機再度阻絕。
楊照雙眼紅潤,將眼前白髮男子殘破的身軀背了起來,緩慢走著。
“走,回家。”
他也不管身後男子是否聽見,自顧自地說著,卻早已淚流滿面。
感受到身後那人身軀的逐漸冰冷,楊照下意識地步子越邁越快。
可無論他跑得如何快,那人卻始終無法再如從前一般。
這個時候,楊照的頭頂彷彿有什麼東西劃過,但這些異動他早已不再在意,始終未曾停步。
但很快,有一襲素衣從天而降,落在他的身前。
程雙,程雙,不染塵霜。
看著那人的稱得上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楊照心中沒有半點波瀾,只是漠然道:“讓開。”
素衣女子對於他的話置若罔聞,而是痴痴看著他身後那白髮披散著的慘然男子。
楊照並不認得這位女子,他只是在瞥了一眼之後,就漠然地從她的身旁越過。
而這個時候,那分明已經是不剩幾分生機的白髮男子的虛弱聲音卻是傳入他的耳畔,也落在了素衣女子的耳中。
“林姑娘。”
素衣女子身軀一顫,怔怔望著那位男子餘有熱淚的臉龐,一雙清澈眼眸壓不住心頭的黯淡,逐漸模糊。
原來年少的喜歡,真的有人能做到講不通道理的奮不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