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暮和楊照就這樣看著那石門前停留的那群黑羽血雕,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樣兩人在門口站了許久,黑羽血雕不出來,二人也不敢貿然出手。
這樣無止盡地等著,楊照顯然已經按捺不住。
楊照手中捏出一道火符,向前跨出一步,猛然伸手掐住一隻黑羽血雕的脖子,火勢逐漸旺盛起來。但即使承受了這般痛苦,黑羽血雕依舊不敢向前飛出,與楊照廝殺。隨後,這哀鳴不止的黑羽血雕就這樣硬生生被楊照燒死。
在楊照出手之時,其餘的黑羽血雕齊齊鳴聲,欲要攻擊楊照那隻伸進石門的手。奈何楊照那火非同一般,只要稍稍一接觸,就會吃下不少苦頭,所以他們被始終無法靠近。
楊照在出手斬殺一隻黑羽血雕後,向後退出兩步,站至周清暮身旁。楊照此時臉上有些激動和欣喜,對著周清暮咧了咧嘴道:“這黑羽血雕似乎很懼怕我這火焰,並且它們無法踏出這石門,這樣我們就有辦法衝進去了。”
說著,楊照從衣袖中取出一道黑色符籙,放在周清暮手上,繼續說道:“待會我們一同出手,稍有不慎,你就捏碎這火符扔在鳥群之中。”
周清暮接過火符,看了看上面他根本看不懂的古老文字,應道:“行。”
楊照點了點頭,稍稍平復了自己的氣息,又衝向那些黑羽血雕身前。
周清暮這時也不再猶豫,此地靈氣濃郁,先前他消耗的真氣已經恢復大半。
那些黑羽血雕似乎是因為同伴的死亡,又或許是在向這二人示威,此時正在不斷地鳴叫著。
周清暮手中葬仙劍揮出,飛向那些黑羽血雕之中,劍氣不斷撕裂著這些黑色怪鳥。黑羽血雕們也是亂作一團,抵擋著這些劍氣。
飛劍離手後,周清暮也不敢閒著,手中真氣凝聚,號稱有“力拔山河”之力的摧元掌第一式摧山掌一掌拍出。
真氣凝聚的巨大掌印撞在那群亂作一團的黑羽血雕之中,頃刻之間,實力略有低微者已然葬身此地。
但現在這些黑羽血雕已經顯然比先前那些要難纏得多,哪怕是劍招和掌法一同出手,在這黑壓壓的怪鳥之中造成傷亡的依舊少之又少。
但早已是靈府境道人的楊照面對起來,要比周清暮這邊要好上一些,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足矣見得,這些黑羽血雕要比周清暮想象的強大得多,周清暮也高估瞭如今尚未完全恢復巔峰狀態的葬仙劍。
隨著時間推移,情況顯然要不容樂觀了許多。那柄曾位列聖品的靈兵仙劍,如今已被一隻頭頂生著血色羽毛,眸中有著若隱若現的幾道符文的黑羽血雕叼在嘴中。它的口中雖劍鳴不止,甚至還有些微弱劍氣在撕裂著它的嘴,但是它依舊沒有鬆口放任這劍廝殺它的同伴。這隻黑羽血雕在樣貌上就與其它有些不同,應當是這雕群中的佼佼者。
這劍在周清暮初次得到之時,便陪著周清暮作戰數次,周清暮怎能放任這柄劍受妖所限?
周清暮此時也不再顧及其它,衝向前去,就欲在那鳥口奪劍。
周清暮先是一掌拍出,擊散叼劍黑雕周圍的黑羽血雕,隨後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抓住鳥口之中的葬仙劍。這也致使周清暮因為這魯莽的行為,再一次地踏進了那石室之中。
楊照被一隻黑羽血雕的反撲擊退一步,也因此看到了周清暮那自尋死路的行為,怒聲道:“周清暮,你他孃的不要命了?”
楊照此時也顧不得身前黑羽血雕的鳴叫和瘋狂,往著周清暮那個方向衝去。
可惜為時已晚,周清暮抓著劍死活不肯鬆手,貿然之下被那隻黑羽血雕完全拉進了石室之中。
與此同時,無數只黑羽血雕彷彿見著近在眼前的肥肉一般,朝著周清暮圍了上去。
楊照看著眼前的駭人景象,怒罵一聲:“都他娘瘋了。”
這時候,一向惜命的楊照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勇氣,衝進了那密密麻麻的鳥群之中,只為將那傻乎乎冒死取劍的少年拉出來。
楊照剛一踏入石室之中,便有十幾只黑羽血雕雙目猩紅地朝著他撲來,一時之間抽不開身。
楊照一邊使出全力應對著這些發瘋般的鳥妖,一邊對著根本看不清裡面少年的鳥群,發瘋般喊道:“周清暮,你他孃的沒死就趕緊給我出來!別他娘到時候叫老子給你收屍,你家鄉那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小爺才不屑於去呢!你他孃的要真死了,小爺就自己一個人跑出去,把你扔在這,到時候你就等著哪個跟你一樣老子八百年沒見過的爛好人來埋你吧!周清暮,算老子求你了別裝死啊,出來啊!”
最後,道袍青年好像已經無力再罵了,聲音都已經有些沙啞。
這時候,那黑壓壓的一群怪鳥之中,突然燃起一片猛烈的火光,黑羽血雕盡皆散去。有個握著劍的少年,隱隱約約立在其中。
最終,那毅然身處期間的少年好像終於堅持不住,倒在地上。
楊照無視了周身這些黑羽血雕的騷擾,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拉起倒在地上的少年。
在道袍青年眼中,那面色虛弱,衣物被黑羽血雕撕爛且尚只存一絲意識的少年,嘴角流著鮮血,對著他慘然一笑,閉上雙眼。
楊照背起奄奄一息的周清暮,不顧一切地向著那石室之中衝去。
他要找到希望,一個能讓他們活著從中出去的希望!
他的身後,被烈火燒傷或是身亡的巨鳥散落在地上,還有無數精力充沛的黑羽血雕朝著他逃去的方向撲來。
楊照在這石室之中不斷地奔跑,從未停下腳步。或者說,他不敢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