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意識剛一清醒的兩人從地上爬起來。
楊照倒還算淡然,周清暮卻是被自己這番模樣嚇了一跳,很難想象自己昨晚都幹了些什麼。
楊照見此只是笑道:“小暮,你喝酒還是有些欠缺了啊。昨兒個,某人可是才喝了三碗酒就趴在桌上了。”
周清暮聞言卻是有些憤憤不平,拿起躺在地上的古劍,指著眼前的道袍青年道:“楊照,你也別裝作酒量很好一般,昨日你可也沒比我好到哪去。”
楊照聞言後,先是一陣沉默。而後,兩人卻又同時笑了起來。
這哥倆在稍微整了整衣冠後,又坐在了酒攤上點了兩碗陽春麵,大快朵頤起來。
吃完後,周清暮擦了擦嘴,摸了摸衣服口袋,卻並未摸出個所以然。
楊照見此一幕後,手中筷子猛然掉了下來,臉色僵住。
“你他娘不會也沒錢吧,昨晚酒錢我給過之後也不剩幾個銅板了。”
周清暮拍了拍腦袋,又起身仔細摸了摸。
這時,周清暮才猛然發現自己跨在腰間的小錦盒。
周清暮這才想起來,這是先前唐姑娘在臨別時塞給自己的。只是當時自己急著趕路,卻忘了這東西。
於是周清暮將錦盒開啟,引入眼簾的便是周清暮頗有些熟悉的布袋。周清暮摸了一摸,裡面確乎是先前唐子衿要少年保護他硬給的五十兩銀子。拿開布袋後,裡面赫然壓著一張小小的紙畫。
畫上,有一青衣少女望著眼前池水中的少年。
周清暮看一了眼來不及多想便裝了起來,做了一場良久的思想鬥爭後,從布袋中拿出了幾塊碎銀放在桌上。
在楊照吃完麵後,兩人便一同離去。
兩人走在城外的大路之上,楊照抱著頭一臉愜意。周清暮卻是不敢荒廢,在兩人休息之時,站在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劍刃,練習著劍招劍式。
而每當這時,那沒事總喜歡摸摸褲襠的道袍青年只會靠在樹下,望著眼前少年練劍的身影,酣然入夢。
兩人走了一天的路,夜色又逐漸深了起來。兩人找了一處寬敞地休息,周清暮去摘了些野果回來,卻見楊照不知何時抓了只野雞按在地上,自己則是坐在樹下拔著毛。
這野雞卻好似是有些不悅眼前這廝一般,在楊照扯下了它屁股上的一根毛後,猛然開始撲騰躁動,在楊照臉上捲起了一陣塵土和雞毛。這一幕,引得目睹全程的周清暮一陣好笑。
待得楊照好不容易把野雞身上的毛拔乾淨了些,周清暮抱了些乾柴回來在一旁坐下。楊照又跑到不遠處的溪流前,用腰間跨的刀給這光著身子的野雞開膛破肚,又是好一陣清洗。
最後,這位曾在大鴻皇都以一己之力挑戰皇都內的所有靈府境修士,且十戰七勝兩平一負的天才火修,竟是運用自己那令敵聞風喪膽的火焰又燒了燒這野雞的毛。
待得楊照確認數遍清洗乾淨後,才回到周清暮身旁。周清暮將乾柴擺放後,楊照只是伸出兩根手指一指便燃起了熊熊火焰。楊照可不願意幹那一直用火燒雞的苦力活,於是又插了一根木棍架在火上。自己則是躺在一邊的草地上,叼著根不知又從哪裡折來的草愜意地哼著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奇怪山歌。
等這野雞烤的香味四溢的時候,楊照又猛然從地上坐起來,也不怕這雞肉尚且很燙,撕下一邊雞腿便放入嘴中啃了起來。
這對於楊照這般天才火修自然是很輕鬆了,不過一旁的周清暮卻沒這麼輕鬆了。周清暮只能小心翼翼地用刀劃下一塊雞肉,在等這瑟瑟秋風吹上一吹,才敢放入嘴中。
......
周、楊二人在草地上靠著樹睡了一夜後,才又在次日清晨啃著野果走在路上。
不過這一夜相對於周清暮獨自趕路時,要睡的舒坦許多。有了楊照這個天才火修,周清暮休息之時身旁總能多出一團柴火,在這蕭蕭秋風之中倒也算是多了一些難得的溫暖。讓周清暮有些疑惑的是,不知這廝用了什麼方法,竟能讓那柴火一夜未曾熄滅,可那並不多的乾柴明明早就化作灰燼了。
可今日的路途,卻並不一帆風順了。在周清暮和楊照走了並無多久之後,他們的身前便出現一隊人馬攔住了去路。
為首之人,是一個華袍青年男子。他的身後,有些人還是周清暮熟悉的面孔。正是先前追殺楊照的那群人。
不過,此時那群人的狀態似乎並不算好。雖是換了身新衣,但身體裸漏的部分依稀能看到被燒的焦紅隱隱有些發黑的痕跡。特別是這些人的臉,那怎一個慘字了得!幾乎人人皆是紅腫,且有些焦黑的面目。他們此時也都一臉陰狠地盯著楊照。
為首的華袍青年臉上竟也有些被火燒過的痕跡,不過相對他身後那幾人倒也是好上許多。
但華袍青年卻是面色溫和,看著面色並不算和善的二人開口道:“楊兄,本皇子很欣賞你的才能。若是你現在願意投靠在下,在下絕不會在意你先前的冒昧之舉,也絕不會刁難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