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衿見周清暮仍是一臉猶豫,竟是在少年手中放了一個錢袋便直接拉著少年的手臂往城中跑去。
五十兩銀子!周清暮何時想過這些,他只是覺得有些耽誤了自己趕路。不過,聽聞唐子衿是獨自一人前來,也便跟著她去了。
兩人在一處極顯華貴的商行前停了步,或許是跑得太快了罷,唐子衿累的氣喘吁吁。周清暮望了望頭頂那塊寫著“天行商會”的牌匾,轉頭將手中錢袋放回到了唐子衿手中,
唐子衿望著眼前負劍少年,不解道:“你還給我幹嘛?”
周清暮卻是搖了搖頭:“唐姑娘,你一人在外,身上還是多些銀兩的好。周某拿著這些問心有愧,你還是收著吧。”
唐子衿笑了笑,將手中錢袋放回了周清暮手中:“好啦,你忘了我家是很有錢的嘛,不缺這一點的。況且,待會兒你還要好好保護我呢,就不要什麼說什麼問心有愧了。”
說罷,唐子衿直接將自己的手縮在袖子裡,似乎是不給周清暮還回來的機會。正當周清暮望著唐子衿這番行為哭笑不得的時候,唐子衿竟是將另一邊的手伸了出來,給站在門口的一位似乎是此地一位管事的紅衣女子遞了張令牌。令牌工藝極為精美,其上刻著一個大大的“唐”字。
於是就這樣,周清暮又稀裡糊塗跟著唐子衿地被這位紅衣女子帶到了這商會的二樓。紅衣女子在二樓的某處極為豪華的包廂前停了下來,伸出手示意兩人進去。
唐子衿大大方方地帶著不知所措的周清暮走了進去,映入周清暮眼簾的便是一張漂亮的桌子,桌子上擺著切好的靈果,兩邊則是兩張舒適寬敞的椅子。桌子的正對面便有著一方拉開的簾子,站在此處木欄前往下望去便是一個極為豪華的拍賣場。
周清暮何曾見過如此華貴的地方,他曾經也遠遠的見過一眼拍賣場的風采,可那只是小鎮上幾家大戶人家舉辦而已。與眼前的拍賣場想比,幾乎是天地之差。
唐子衿是大大方方地在右邊的椅子上坐下,可一旁的周清暮卻是顯得極其的不自然了,站在一旁束手束腳。
唐子衿見此只好起身將周清暮拉過來,在左邊的椅子上坐下。周清暮坐在這裡,卻依舊是感覺到渾身的不自然,如臨大敵般不敢輕舉妄動。
唐子衿將手撐在桌子上,望著周清暮那般模樣,故作市井女子般道:“周公子,這裡的靈果是不要錢的,趕快多吃幾個。否則的話,我爹這個令牌可就白用了。”
“哦,好。”周清暮聞言轉過身,不知是真的聽進了這番話還是想解脫一下那不自然的狀態,拿起一塊靈果放進嘴中。
唐子衿見此情景,撲哧一笑。
“反正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早,要不你練練劍?萬一待會兒真的有什麼危險,你或許要得心應手些?”
本是打趣之言,誰曾想周清暮真的提劍到身後的空地一招一式的練了起來。
唐子衿望著少年那舞劍的身姿,臉上再也沒有了先前那般世家小姐的姿態,而是又彷彿變成了那位煙連池邊坐著的沉默不語的青衣少女。那清澈之中蘊含著一絲失落的眸子之中,彷彿只剩勤苦練劍的少年。兩人就這樣,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直到某一刻,唐子衿笑著對正在練劍的少年問道:“周公子這般人,想必心中一定有一位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吧?否則,也不會這般勤苦練劍吧?”
周清暮聞言停止了正舞劍的動作,站在原地一愣。
心尖上的女子嗎?
周清暮不知道,他一直認為自己修行是為了找到父母當初被殺的真相。可當他念及此處的時候,腦海裡總是會不經意地冒出某位素衣少女在某個時刻說的那句“行啊,我等你努力變強來報恩”。
但是當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的時候,便被少年連連否決了。自己是要報恩沒錯,但自己絕不會是因為林姑娘而努力變強的。
林程雙見少年楞在原地,又眉眼彎彎地對著周清暮道:“我只是逗逗周公子而已,周公子千萬千萬不要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哦。”
此言一出,周清暮立馬回過了神,隨即也不再多想,又一招一式地練起了劍招。只是,先前一直望著周清暮練劍的唐子衿,此時卻不再看他,而是轉過身望著此時僅有寥寥幾人的一樓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