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老程身上披著一床棉被呢。
場面一時就變得歡樂起來。
接下來,程處默彷彿化身產品解說員,拿起一件,介紹一件,並且全都以老程作為模特,每次都能逗的大家鬨笑。
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諸位長輩叔伯,各位世家長者,吾程處默,乃幽雲顧氏門下,今日歸家省親,順帶著帶回這些棉花製品,為什麼要費心費力帶回這東西呢,是因為俺們想要孝敬自己的父母……”
“咳咳,大家不要笑,這是場面上的說辭!”
“俺們幾個臨啟程的時候,師尊曾經做過一番叮囑,師尊說,俺們到家的時候必然會面對這一場。來的都是智者,沒人會被糊弄。無論我們說出何等恰當的場面話,都無法掩蓋俺們此行的真正意圖。”
“所以俺師尊又叮囑,謊話稍微說說就行了,沒必要當真,也沒人會當真,俺們幾個今次回家省親的最主要目的,乃是引誘各個家族對棉花產業的利潤起貪心……”
旁邊李崇義像是大急,伸手急急一扯程處默衣角,驚慌道:“大師兄,你咋把這話也禿嚕出來了?這是師尊叮囑咱們的話,但不是讓你說給大家聽的話。這是師徒之間的私語啊,私語你懂是什麼意思嗎?”
程處默像是愣了一愣,呆呆反問道:“不可以說給大家聽嗎?”
李崇義跺了跺腳,道:“說出來就是洩露意圖,接下來你還怎麼騙大家……”
程處默‘僵立當場’,好半天后突然扭頭,對著院中眾人急吼吼的道:“諸位叔伯長輩,俺程處默剛才說錯了,俺重新說,你們重新聽,行不行?”
“哈哈哈哈!”
滿場轟然大笑。
有人遠遠打趣道:“程家小子,已經晚了。你已經洩露了師門意圖,再想改口我們也不信了。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們師尊那麼精明的人物,怎麼就收了你這個憨娃娃。若是他看到今天這一幕,怕不是要氣的捶胸頓足啊。哈哈哈哈,顧天涯終於栽在自己徒弟手裡了。”
眾人又是大笑。
場面更加歡樂。
老程陡然跳了出來,惱羞成怒的大吼道:“媽了個巴子,俺家崽子怎麼就成憨娃娃了?你們都給老子閉嘴,讓俺孩子重新說謊……”
眾人笑的更加大聲。
幾位天策府出身的國公看不下去,嘆口氣走出來把老程拽到一邊。
秦瓊冷著臉呵斥道:“程知節,你有沒有腦子?你家孩子乃是個小輩,無論說錯做錯大家都只一笑,但你是什麼身份,你也跟著一起攪合嗎?”
老程一臉忿忿,道:“這是俺家處默第一次登上大場面,俺這個當爹的豈能不給撐撐腰。”
旁邊徐世蹟一直冷眼旁觀,這時突然開口嗤笑道:“你撐個屁腰,你就沒發現程處默乃是故意的嗎?”
“俺娃是故意的?”老程像是有些不敢相信。
李靖站在徐世蹟身側,這時也緩緩開口,語帶深意的道:“你家孩子就算性格憨直,可他不是啥都不懂的傻娃娃。他剛才那般說話,分明是一種策略而已,你仔細琢磨琢磨,剛才李崇義為什麼要急吼吼的打斷程處默的話?那根本不是打岔,而是一種特殊的配合……”
徐世蹟重新接過話茬,道:“這很可能是顧天涯教給他們的招數。”
老程忽然嘆了口氣,苦笑道:“這幾個孩子啊,城府還是太淺了。顧兄弟教給他們的策略很好,可惜幾個小東西演的不夠真。唉,還是太年輕。”
眾人先是一怔,隨即都反應過來。
徐世蹟伸手指著老程鼻尖,笑罵道:“我們倒是忘了,你這廝最是精明過人,其實你早就看出來幾個小傢伙在演戲,但是你卻故意裝作沒看明白故作心急。你方才跳出去咋咋呼呼,無非是想替孩子們彌補一下……”
老程又嘆了口氣,轉頭遠遠看著程處默等人,道:“都是孩子,還做不了大事啊。也不知道顧兄弟怎麼想的,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做。擔子實在太重了,他們還挑不動呀。”
徐世蹟和李靖對視一眼,對於顧天涯的意圖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