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終於抽出了刀。
他單手握著刀柄,猛然重重一揮,沉聲道:“你立刻走,遠離我的視線,否則本將軍怕是會忍不住殺意,我真的不想放過你這種聰明人。”
橫刀在手,冷光森森,配合上將軍臉上的殺氣,顯然他是在努力剋制,也許下一刻就會揮刀一擊。
安妍冰屈膝,行禮,姿態恭敬,抱著木碗轉身。
然而她才走了沒幾步,突然又重新轉回頭,面色帶有悽苦,語氣哀傷的問道:“剛才那些人,會用什麼罪名處死?”
將軍目光一閃,似乎不願意回答,但是看到安妍冰悽苦的表情,不知為何心中微微一軟,沉聲答道:“一群暴民,私闖軍營,意圖搶奪兵械,形同叛軍無異。”
安妍冰眼中又有大顆淚珠滑落,俏臉悲傷道:“果然是這個罪名。”
她再次屈膝行禮,想要轉身離去。
然而這一次,將軍卻不准她走了。
只見將軍猛然踏步上前,魁偉的身軀直接阻擋去路,語氣深寒道:“你已經沒有資格離開了。”
安妍冰原地駐足,苦澀道:“是因為我問了不該問的隱秘嗎?”
將軍點了點頭,面上有些惋惜,道:“猜到歸猜到,問卻不一樣。倘若你猜到而不問,那麼本將軍還可以心軟一回。但是,你剛才忍不住問了。”
這就是智者的可悲之處。
有些事明明早已猜到,仍舊忍不住想要問一問,只因她心裡放不下族群,所以才會幻想著自己乃是猜錯了。於是就不顧危險的詢問,渴望能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可惜的是,將軍的回答和她猜想的一般無二。
她也因為聽到了答案喪失了離開的資格。
……
將軍並沒有殺掉安妍冰,但卻把她囚禁在了一個小院。
而在這座僻靜小院中,囚禁的竟然不止她一人。
比如有一個耄耋老者,身邊放著一把巨型馬刀,光是刀柄的長度,就得有三尺多長,這種兵器明顯是戰陣廝殺所用,而且還得是超級猛將才敢使用。由此可以推測,或許這位耄耋老者曾是一位沙場猛將。
明明老者是被囚禁,奇怪的是漢人並未收走他的兵器,甚至每當有兵卒前來送飯之時,舉止之間隱隱對這個老者有所敬意。
又比如另一位被囚者,乃是一箇中年書生,他的房間裡全是書,並且漢人兵卒經常還會送些新的書本來。
每當兵卒們送書的時候,中年書生總是莊重的行禮,而那些漢人兵卒則會調侃幾句,問他有沒有從漢人的書中找出挽救高句麗的辦法。
中年書生的回答很奇怪,有時候說找到了,有時候又說沒找到,這種回答像是在糊弄人,偏偏那些漢人兵卒不生氣,反而繼續給他送書來,屋子裡的書本越堆越多。
除了這兩個人,院子裡還囚禁著一個婦人,雖然布衣木釵,但是舉止不凡,隱隱約約之間,竟然給人一種皇族的貴氣。
安妍冰是第四個被囚禁的人。
……
雖然這個院子不大,但是囚禁四個人倒也不算苛待,並且名義上說是囚禁,實際上並沒有兵卒在監管。
唯有到了飯點之時,才會有戰士過來送飯,有時候那個將軍也會親自過來,而他來送飯的時候基本都會帶上一壺酒。
那壺酒,是給那個耄耋老人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