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酉矢如今的態勢,可不容樂觀啊……”那黑影昂起頭,露出了頗為蒼老的面容,其年少時的英挺,從其臉上依舊可窺一斑。
“寧毅,你真的明白麼?”武王說,“酉矢的現狀。”
寧毅一愣,“小人僅知酉矢以南的王域之地,似乎並不擔心這次廣皿的大舉進攻。”
“你老了,寧毅。”武王站起身,走向跪伏的寧毅,“老的像一個連覓食都困難的老狼。”
“真正阻擋廣皿的不是酉矢國的東廊山脈。”武王說,“而是北騎關。”
“可北騎關大捷後,甚至是北境全部的疆土都併入我廣皿,可酉矢的計劃依舊不可捉摸,好像他們根本就從未畏懼過我廣皿!”
“不,寧毅你錯了。抬起頭來,你這隻老狼。”廣武王凝視著寧毅的眼睛,“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被稱為狼顧大都統的,你應當明白這個道理。”
寧毅呆住,他忽的又跪倒在地。
“王上,小人的屬下向來桀驁,是小人管理不當,竟讓他無顧軍規獨自前往了武役,還望王上降罪!”
“寧毅,狼顧小卒的錯誤,便由狼顧的人去承擔,不需要你來承擔。”武王說,“你可是都統,千人編制狼顧司的大都統,這種特殊時期,我可沒有辦法去降你的罪啊!”
“謝……謝過王上。”
“我此次召你回尚都,可不是讓你來負荊請罪的。”武王說,“你有新的任務。”
“新的?”寧毅愣了一瞬,“臣聽令。”
“酉矢國烈遜城的都督,去把他的人頭給我提過來。”武王的話音裡帶著強硬,“時間很短,我不希望連帶他的人頭,還會有你的那條狗命陪同。”
“遵命。”寧毅大聲的回應,可心裡卻是謀劃出了另一個反戈的計劃。
“我乏了,你且先下去吧。”
“遵命!”寧毅閉眼答應,身子向右掠去,再次消失在黑暗裡隱秘的通道。
但通道,可不單單是給狼顧司所準備的。
“白玹,何事要說?”武王扶額,似乎有些累了,一年以來,他自從受了傷後,大臣們唯恐再度失去最後的王,便聯名上書,強烈抗議武王不能再親征上陣。他這才同意處身於王都,而不親自領兵。可深居簡出的宮內真不像戰場的廝殺那樣來的痛快啊,身上的骨頭慢慢地軟了,而那匹馳騁戰場的絕等駿馬,也長了肥膘。
項之燚摸了摸刀鞘,決定是時候再次用武力鎮壓那些冥頑不靈的迂腐大臣了。而另一隅,一陣龐大的轟鳴聲響起,那極厚的暗門慢慢的洞開了。
身穿胸前飾有虎頭甲冑的武士疾步而來,拜倒在武王身後,“微臣在!”
“盯緊那頭老狼,你應當明白他是一個多麼危險的人。”
“王上,是否需要與身在武役城的副都統一同解決?”白玹問。
“無礙,副都統……有他自己的任務。”武王說,“而狼顧的大都統,當然是要虎巳的大都統,才可以牽制的。”
“你說是不是?白玹。”
白玹不語,他跪伏的身子微微顫動,腰鞘裡的馬刀發出嘶鳴一般的悸動。這便是他的意見。
“必要時刻,可以殺了他。”武王冷冷的說,“你的環佩虎符,可不僅僅是亮出身份的無用之物。”
“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