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後一戰,方軍直接把壓箱底的寶貝全部拿出來了,不用棄之可惜,打輸了這場戰爭,也沒有再用的機會了,不如現在全部押上,搏得一個美好的明天。
只要功成,再重的代價也可以承受,在這樣沉寂的氛圍之下,第二場進攻,按計劃開始了,無數的戰士們嗷嗷叫的衝了上去,用手中的槍彈,去開啟突破口。
在之後的幾個小時裡,戰士們前赴後繼,戰場之上,那些不像玩家們一樣擁有超人實力的人,已經用他們的戰鬥,以命換命的打法,把1000多個AREV機體,留在了環形陣地下。
戰鬥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戰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悲傷與憤怒的雙重心理之中,任誰看著昔日的同袍,熟悉的戰友死在自己的眼前。
或是倒於衝鋒,或是死於為同伴堵上槍口,用性命去拔掉火力傾洩的碉堡或者陣地,他們,無懼死亡,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鬥力。
方軍坐在軍帳之內,又是半天過去了,又是一場戰爭結束,新的陣亡名單,不出意料的,再次送到了他的案頭,這位軍人的脊樑,再次佝僂了些許。
讓人懷疑是不是會無法挺直,老羅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扔下軍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聲音沉重的說道:“錢進洲死了,611陣地久攻不下。”
“上了四個小隊都沒有辦法拿下來,錢進洲就帶上自己的警衛,衝了上去,最後拼命拔掉了火力點,自己也因為心臟被觸鬚貫穿,而陣沒。”
老羅說完,陷入了靜默之中,帳篷內的氛圍,陷入了壓抑無比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方軍開口道:“我知道了。”
眼角,有兩行渾濁的眼淚流下,作為同期進新兵營的戰友,老羅,方軍,錢進洲之間的感情基礎,無比深厚,真的是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除了違法的事情,都做了遍。
“孃的,軍團戰力配置的情況不清楚,只能用敢死隊去開路,話不多說,我去……”
“報告,416團團長錢進洲報到,416戰力儲存完整,請求戰鬥時作為第一梯隊發起強攻!”
“我大種花家人從不避戰,犯我種花家者,給你祖墳都給刨了。”
“……”
種種回憶,流淌過心頭,方軍與這位總是衝在戰鬥一線的戰友,終究是成了河兩岸的人,那條河的名字,叫忘川。
一時間,方軍彷彿回到了災變日前後的時間點,那時候的反抗軍尚未建立,各種語言,各種討論和請戰的聲音,撤退還是硬拼,讓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
只有錢進洲,拿槍抵在自己的頭上,逼得所有人做出了撤退的決定,為反抗軍留下了蘊含生機的火種。
老羅坐在黑暗之中,淚水無聲息的流淌,突然,他頓住了,因為有隱約的聲音傳入耳中,聽著熟悉的曲調,他由不得跟著哼起來。
從帳篷開始,剛打完一場攻堅戰的戰士們,不約而同的一齊哼唱起來。
冗餘的嘈雜聲漸漸平息下來。下方剛才已經沉寂的戰場,有歌聲從夜色中傳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一首秦風,曲調慷慨悠揚,哼出了所有人心中所想,高危也被這種氛圍感染,口中傳出秦風的詞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