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先回來?”
“去園子裡逛逛吧,便不必帶婢女了。”韓子野面色並不好看,但語氣倒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屏退了婢女婆子,劉冬兒伴在韓子野的身邊,一路無言地走到了背面的園子裡。
韓家雖說也是繁華人家,但跟那些個高門大戶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的。如果是韓家在瀘州城的老宅子倒還好,打理了那麼多年,園子裡的景色還是挺不錯的。可在京城的宅子卻是前幾年才買下來的,加上他們離開京城一年多了,哪怕當初是留下了一些粗使婢女婆子,也不會將園子打理得最好。
幸虧,這會兒已經開春了,哪怕沒有精緻的景色,但花花卉草長的倒是不錯,起碼看著最喜氣,讓人有種身心舒坦的感覺。
“子野,出了什麼大事兒?”
“顧家此次怕是無法善明晰。”默然好久之後,韓子野開了口。
長洲城?
劉冬兒自然是不會忘懷的,大堂姐嫁給了郭家大少爺,可由於其時有人要對付那些個百年世家,偏巧郭家還劈面而上,硬是被狠狠地削下了一大塊肉。乃至於,郭產業時候的二房三房都遭了難,連個子嗣都沒有留下。
“我記得,可這事兒跟顧家有關嗎?郭家已經敗落了,怕是幾十年內都不會起復了。”
“奪嫡。”
淡淡的兩個字,驚得劉冬兒險些跳了起來。長洲城的事兒,她依稀聽韓子野說過,可其時韓子野只說,他膽量小,搏命的事兒不想做。但問題是,她完全便沒有想過,這跟奪嫡的事兒有關。
“具體的事兒冬兒你也不必曉得了,總之,昔時的事兒並不是便這麼了結了。當然,你堂姐夫也算是武斷了,休妻,將嫡宗子剔除族譜,外加付出了一大半的產業,也算是保住了郭家一脈。此時便使是再次起了風波,卻跟郭家已經沒有了干係。”
“當然,由於顧家是太子黨。”
聽到韓子野這麼說,劉冬兒險些被噎得翻白眼。她猜測了多種可能,卻不管如何也沒有猜到這一點。
的確,忠於聖上才是真的忠臣,那麼忠於聖上立下的太子也算是忠臣了。雖說先前不曉得顧家是站在太子這邊的,但此時想想卻也是很合理的。
只是,太子早便已經死了……
“而顧家這邊,一貫都是太子黨,前幾年太子不測身亡之後,顧家便有些收斂了。加上顧家二少爺不測摔傷了腿,顧家大少爺又不測身亡,我之前也聽說顧家老太爺身子骨越來越差了,預計顧家也差不多了。起碼在短時間內,已經沒有位列朝堂的才氣了。”
本朝禮貌,殘疾者不得入朝為官。當然,這指的是有品階的官職,一般的公差倒是無所謂的。
像顧家二少爺這般,有腿疾,並且看著還比較緊張,通常裡碰到陰雨天還會爆發的,卻是真的與官位無緣了,如果是他將來的兒子成器,以顧家的人脈倒是能為子嗣博一份好出息的。
“不測……”
劉冬兒有些怔怔的,她沒有留意到韓子野背面兩句話,倒是念著“不測”。
顧家發生的事兒真的是不測嗎?據劉冬兒所說,本朝的學子並不像前朝那些只曉得做學識的老陳腐,一般的私塾都有開設騎射課程。像韓子野那般,雖說技藝不能跟武者等量齊觀,但跟一般人比擬技藝還是很不錯的。
也便是說,顧家那兩位少爺也應該如此才對。
“冬兒,你也想到了?一次叫不測,兩次三次的……說是偶合都沒人信,當然我也只是猜測,這種事兒要找到證據卻是很難的。”
便像韓家和一支的衝突,明曉得自家的人是被一支那些人害死的,可要說證據卻是全無的。
顧家也是如此。
“這麼說,顧家發生的事兒完全便是有人暗殺?顧家二少爺的腿疾是如此,顧家大少爺的不測身亡也是嘍?”
“我還是那句話,沒有證據。事實上,如果是有證據的話,你以為顧家會善罷甘休?有人想要置顧家於死地,可如果是真的下殺手又太不穩健了。在多年前,顧家二少爺由於學識出眾,在京城風頭是蓋過於他的長兄,也因此第一個糟糕的便是他。而顧家大少爺的事兒,我預計他自己也是有義務的,如果不是他一個人離開京城,怕是旁人便使想要著手,都很難找到機會。”
不是所有人都會像韓家那一支那般無腦的,為了報仇不吝賠上自己。在京城裡著手,那完全便是找死。
要曉得許多案子官官署破不了,完全便不是才氣問題,而是老本問題。為了一些小事兒,賠上數十倍數百倍的老本,那是划不來的。但如果是擱在京城的話,甭管需求多大的老本,案子卻是必需破的。
“那此時呢?顧家先是名聲受損,接下來呢?會不會有人衝著他們著手?”
劉冬兒是真的有些急了,便使她不在意顧家,也得在意韓曦。好在,她及時想起來,韓子野是不會不管韓曦的。“顧家會不會出事得看他們的選定,在這一點兒上我也窩囊為力。實在,你也不必太擔憂的,看看此時這情況也有些清晰。顧家關於妨礙自家名聲的人漠不關心,顧家老太爺病重,顧家老爺雖說看著到處奔跑,可一點兒效果也沒有。顧家太太這麼醒目強幹的人選定了臥床不起,顧家二少爺腿疾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卻整日裡以輪椅代步……”輕笑一聲:“預計此時全部顧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的,也便曦兒蠢丫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