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禮嘴角含笑,點了點燕飛飛的鼻子,輕聲道:“我們從錦州的後門進,那邊是一條隱秘的通道,可以直接進入城中。”
燕飛飛啊了一聲,吃驚道:“那若是被北齊軍發現?”
“不會,那邊有重兵把守,而且若不是錦州的城主親口所說,我也不知道竟然有一處密道可以直接進去,想來先前城中的百姓便是透過這個通道安全地離開的。如此一來,就算錦州失守,百姓也不會受難。”謝承禮說著,忽然有些感慨道,“這城主是打算和錦州共存亡了,所以早早地就做了準備。”
燕飛飛忽然一陣鼻酸,京都裡的某個大臣延誤軍機,在京都裡享受著他的榮華富貴,卻讓這錦州的城主以命相搏。
“師父,等此事了了,我想想看要怎麼補償錦州。”燕飛飛低聲道。
謝承禮聽著那微弱的哭腔,將人攬入自己懷裡,低聲勸慰道:“為國而死,死得光榮,李城主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他需要的不是補償,而是功勳。”
燕飛飛輕咬了一下唇,認真地道:“我明白了。”
那樣的人,錢財對他來說應該都是身外之物,所以補償便不必了。但是該做的嘉獎還是要做的,不能寒了這些人的心,而且嘉獎要越隆重越好,讓所有人都知道為國效力的人,都會被看到,被重用。
“今日我們出發去錦州,而榮王爺派的人估計落後我們一步去到寧州,蘇府還有縣令都可以好好查一查。”謝承禮眸光微寒,他也是才知道寧州沒有城主,而下一任城主的位置很有可能落在蘇家的手中。
本身蘇家就目無王法,在寧州就跟個土皇帝一樣,若是城主之位再落到蘇家手裡,那蘇家在寧州就是一言堂,誰也不敢得罪了。
好在,他們發現得算早,這蘇家和縣令都該被連根拔起。
“等錦州的事情差不多結束了之後,寧州的事情估計也處理完了。”燕飛飛說道。
“嗯,而且榮王爺這次也算是調了一些人過來,估計後面會來支援錦州,但是這部分人應該不會多……”謝承禮說道。
“師父,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總能想到辦法的,而且那城主也已經抵抗了多日,說不定已經摸清楚了方法,我們過去說不定是如虎添翼。”燕飛飛強打精神的說道。
但是他們兩人都清楚,這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錦州抵擋到現在,怕是已經無力迴天了,他們過去能做的有多少還不清楚,但是這十天無論如何都要硬扛過去。
馬車一路飛馳,終於在下午時分到達了李城主所說的那條密道,不出意外,確實是有重兵把守。
風影先下車,大步走了過去,亮了令牌。
謝承禮掀開車簾子走下馬車,然後將燕飛飛扶了下來,二人一起往前走去。
這時風影已經走了回來,朝著謝承禮一抱拳道:“主子,說是城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謝承禮嗯了一聲,讓風影驅使著馬車在後面走,他和燕飛飛先走一步,直接去見李城主。
燕飛飛舒了一口氣,與謝承禮對視一眼後,大步往前走去。
重兵把守的門緩緩開啟,燕飛飛看了一眼守著的將士們,只覺心酸,這一個兩個的都臉頰凹陷,看得出來吃了不少苦,但是那眼神卻很明亮。
“不愧是我大燕朝的子民。”燕飛飛忽地說了一句。
守衛們立刻挺起了胸膛,十分自豪自己的身份。
李城主緩步走來時候聽到了這句話,當下好奇的望了一眼燕飛飛後,立刻朝著謝承禮走了過去,抱拳施禮道:“太傅。”
謝承禮立刻上前虛扶了一下,沉聲道:“城主這段日子辛苦了。”
李城主苦笑一聲,這段日子確實是辛苦,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因為他也不知道這錦州還能撐住幾時,但是現在太傅來了之後,他莫名多了些信心。
“這位是?”
“我的知己好友。”謝承禮說道。
李城主抱拳施禮道:“剛剛這位小公子的一句話,讓我等不禁生出了幾分感動,作為大燕朝的子民,我們一定會守到最後一刻!”
燕飛飛抱拳回禮,鄭重道:“城主,還有所有留在錦州抵抗北齊軍的人都讓人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