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致與封天行一夥人站在巨大的廣場之上,而巨大的廣場上此時已經熙熙攘攘擠了三十萬人之多,更恐怖的是這些人全都是參賽者!
李遠致強行控制自己不去看東北方向,因為那個方向的虛空中高坐著一個身披黑色大氅的老者,最讓李遠致無法接受的是這個老者正在那裡指點江山,以前輩的姿態像是挑選白菜似的批評身邊強者的後輩,自己還一臉的沾沾自喜,一副能被我點評是你家祖墳冒青煙的樣子,實在是他的點評讓李遠致都覺得不能接受!這個老者正是老黑子。
“你看看,你家那丫頭,資質尚可,可是也太瘦了,你王家就不能給人家吃飽嗎?養不起一個小丫頭?看看瘦的沒胸沒屁股,這以後可怎麼嫁出去哦。”
“小白呀,不是我說你,你的基因是真強大,都不用懷疑你家崽一定是你自己的,你娶了個好老婆呀,生出的兒子和你一模一樣,可算是醜出一片天,聖城百家你小白家在這方面獨樹一幟。”
“老劉頭,你躲什麼躲,我都看見你了,你看那個拿著毛筆當兵器使得是你家小兔崽子吧?我早說了你家這兵器不行,靈活不如浮塵,堅硬不如刀槍,啥啥比不了,見人自己先輸一半,你怎麼就不信呢!”
“……”
老黑子在那邊自顧自的指指點點,而他身邊的人都閉著眼睛裝聾子裝啞巴。王家丫頭羞憤難當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白家哪位嫡子更是臉黑的能擰出水來。就連不是嫡子的白堯天臉色都不好看。若是李遠致現在說自己認識老黑子,李遠致覺得第一個找自己拼命的就是白堯天。老劉家的少年也早已默默將顯擺的靈器收了回去,而老黑子還在繼續拉仇恨,好像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可是偏偏他越是肆無忌憚,卻偏偏無人敢出聲反駁。
李遠致腦門青筋直突,實在是生怕老黑子那天說漏了嘴,自己立馬就會變成眾矢之的。
“你小子知道個屁,你以為這些老棒子是害怕我嗎?他們害怕的是你爺爺,若是我先怕了,那他們反而會懷疑你爺爺的去向,而我若是無所顧忌,他們的顧忌反而越多,越不能拿我們怎麼樣,懂了嗎?這就是燈下黑。”老黑子自然發現李遠致的模樣,所以暗自傳音道。
“這就是您不停調戲軒轅家仙子的理由,這就是您和青鸞族惜月仙子打情罵俏眉來眼去的理由?”李遠致心中腹誹不已,面上卻絲毫不顯。
“接下來,便是武道大會第二關,登天路。相信大家都知道崑崙家指定長生亂古今,心思流傳遊八荒的傳說,而崑崙家之所以有此盛名也正是因為登天路的存在,登天路曾是崑崙聖僧的聖器,但是因為滅魔一戰受損嚴重,如今只是道器級別,但是對於你們這些小傢伙來說依舊不是你們可以硬抗的,所以你們最好量力而行,機緣雖好,有命享才好。”主持大會的老者正是崑崙家主脈之人,也是想憑著自家拿出道器贊助武道大會的機會宣揚崑崙家的名望,可是看著下面竊竊私語討論老黑子下一個調戲那家仙子的參賽者,鼻子都被氣彎了,沒這麼欺負人的!你行,你來主持啊!崑崙家的老人心中將老黑子千刀萬剮幾十遍,猶不解恨,匆匆宣佈登天路開啟,不想再聽老黑子胡言亂語了,實在是自己被周圍各大家族人盯得有些發毛了,好似自己沒多講一句就捅他們一刀似得。
登天路是一件道器,在各大家族投入海量的靈石之後,化作一座高聳入雲,寬達十幾丈的螺旋階梯,而參賽者也開始向著登天路進發,擁擠的人潮好似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但是相對於龐大的人數基數,這座登天路還是有些不夠看,所以有一部分人已經走到幾千階之上,沒入雲間的時候,還有人在下面排隊,甚至連臺階第一層是什麼樣都看不見。而李遠致正是那連第一層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那撮人之一。
隨著人流慢慢往前湧動,僅僅只是登臺就耗費了一下午的時間,甚至有些人不知什麼原因已經從登天路上被送了下來,還有人沒有登上登天路。在這期間,李遠致甚至還看見了在觀眾席中開盤坐莊的罪無!李遠致留下小黑子排隊自己去和罪無討論倆人合作再賺一筆,可是這次並沒有李遠致能出力的地方,罪無當然不會同意,但是在李遠致威脅曝光他身份的要挾和老黑子的淫威下,罪無只能答應分李遠致一分利益。
再次回到隊伍的李遠致,終於到了登天路的臺階前,對於這個臺階,李遠致並沒有太多的爭勝慾望,因為老黑子說過這天路他的爺爺也曾上去過,並且說過在某一臺階上留下了一份機緣,可能會有爺爺會去哪的線索,所以李遠致只想尋找爺爺留下的線索,至於進入第三關只能排在第二位。
踏上臺階第一步,李遠致便感覺自己的百會穴輕輕被吹動一下,就像是一陣風拂過面龐,影響並不大,李遠致知道這就是登天路的神異所在,一步一劫。這是專門針對人精神力的攻伐,這還是沒人掌控的情況下,若是有人掌握的登天路,憑一個氣海境想要登上幾千階都難如登天,可以想象當初還是聖器的登天路在聖人手中又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
李遠致沒有猶豫,繼續邁步向前,因為爺爺不會把線索留在這麼低的地方,老黑子說過爺爺的線索至少留在九千階之上。
李遠致的精神力並不弱,畢竟從小在爺爺訓練下和小黑子立下契約後倆人的精神力無時無刻不在相互磨礪中增長,所以李遠致並沒有感覺到吃力。李遠致健步如飛,而登天路下因為承受不住登天路精神壓力而背送下的人也越來越多,如今排在第一位的是一個聖城天驕——公輸景,一萬兩千階。
隨著李遠致越走越高,身邊的人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當李遠致踏足一千階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子彷彿被撞了一下,甚至百會穴都有種被勁風吹拂的感覺,李遠致知道這就是轉折點,登天路的壓力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而好似隨著高度的變化而不斷增強,而一千階是一個臺階似得變化,就像是之前只是溪水不斷增加,但是現在卻由小溪變成了水渠,流量增大的同時,流速也變得更快。甚至若能走到幾萬階,便能感受到汪洋恣意的精神力衝擊,仿若大海一般讓人心生絕望!
李遠致沒有停步,繼續,兩千階,三千階,隨著高度增加,李遠致的速度也有所減緩,但是問題不大。等到李遠致走到八千階的時候,已經彷彿又回到身負重力符行走時的難以自制。步步維艱。
馬上便是九千階了,李遠致咬牙堅持,此時的登天路上已經開始有人不斷因為扛不住壓力被送下登天路,而連蓮臺境都不是的修仙者更是在六千階時就已經被送了下去,此時李遠致身邊就有一位因為扛不住精神壓力又不願放棄的修煉者,此時正坐在臺階之上大口喘氣,甚至眼睛暴突,這是精神力使用過度的表現!
堅持,李遠致一步一步的抬起腳再落在,一步一個腳印的踩在臺階上,再一步一步的超過哪位盤膝在地的男子。
那男子閉上眼睛留下一行眼淚,不甘的看著李遠致超過自己,再不甘的被一股空間力量裹挾送些登天路。絕望嗎?失落嗎?這是必然的。
這就像是夢想,有些人努力一生可能都達不到別人出生就站立的高度。就像崑崙家的天驕們,此時的他們已經站在了一萬五千階的高度之上,甚至連公輸景都被拉開了幾百階。這就是區別。大家族子弟自小各種丹藥秘境,功法藥材,可能其中一樣就能讓平民散修拼搏一生。但是有些人出生起就被授予了大多數人一輩子的追求。
可是登天路就是一個機會,一個平民翻身的機會,可是拼命之後發現,還不如待在觀眾席安安穩穩的看戲來的舒坦。人生啊,有時候你不努力一下都不知道什麼是絕望,可是難道就不努力了嗎?努力就沒用了嗎?
不,不努力你永遠是一條鹹魚,努力了至少作為一條鹹魚,你受的光照都要比別人更多,價格也會比其他鹹魚更高貴。不信你看,一萬三千階之上,顏丹依舊雲淡風輕,甚至還有閒心跑到臺階邊緣向下望去,尋找自己的妹妹,向揮手示意!所以拼搏並不是沒用的,至少可以看見有人比你更拼命,你沒有成功,運氣是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你的努力真的盡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