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縷陽光徹底消失在西方天際的那一剎那,晚餐飯菜的香味也混合著點點燈光灑滿了整個臨江城。
福臨客棧內,店老闆祁敬德再一次做好了一整桌豐盛的菜餚,招呼著樓上那僅有的四位貴客下樓用餐。
老闆娘聶三娘趁師徒四人下樓的檔口,先是擺好了碗筷,隨後又從櫃檯後抱出了一罈老酒。
方月剛一坐定,便看到聶三娘懷中抱著的那罈子酒,不由齊道:“誒,嫂子,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怎麼還搞了這麼好的酒出來?”
聶三娘微微一笑,臉上不知怎地突然染上了絲絲紅暈:“待會兒你大哥來了你自己問他。”
正說話間,滿臉含笑的祁敬德也在收拾一番後從後廚走了出來,只見他笑眯眯走到聶三娘身前,一直背在身後的雙手突然放到胸前,將一朵全由蘿蔔雕成的鮮花遞給聶三娘:“娘子,十年啦。我沒本事掙太多錢,只好花心思給你雕一朵花了。你可千萬別嫌棄我啊。”
雖早已是老夫老妻,但此刻的聶三娘還是嬌羞得如同一位剛出閣的少女一般,含笑接過花朵,輕聲道:“我怎麼會嫌棄你給我的東西呢?”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雖不明白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但見到老闆和老闆娘這副模樣,十八組三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學員立刻在一旁嚷嚷了起來。
方月瞪了三個徒弟一眼,隨後看向已然吻到一起的店主夫妻二人,很是煞風景地笑著問道:“大哥大嫂,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啊?”
一吻畢,聶三娘滿臉嬌羞不再說話,祁敬德哈哈一笑,一邊摟住聶三娘,一邊對方月道:“兄弟,實不相瞞啊。今天是你大哥我和你嫂子成婚第十年的日子。十年前,她嫁給了我這個窮小子。十年過去了,雖說我沒能讓她大富大貴,卻至少也能讓咱倆的日子過得去了。只希望今後啊,咱們的日子能越來越好。以後再生一堆大胖小子該多好。”
“說什麼呢!”聶三娘聽到祁敬德關於孩子的言論,佯怒打了他一下,“這裡還有孩子呢。”
祁敬德哈哈大笑,將聶三娘摟得更緊:“喲,娘子還不好意思了。”
就在幾人沉浸在店家夫妻二人成婚十年的喜悅與幸福中時,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出現在了福臨客棧的門口。
“請問店家可在?”
一位單腳赤發的青年斜靠在門框之上,雙手抱胸,笑容玩味。
心情正好的祁敬德見得又有客人前來,忙走上前去笑著問道:“喲,這位客官,在下便是這福臨客棧老闆,不知客觀是打尖啊還是住店啊?若是打尖的話,我等正好在用餐,客官直接來一起吃兩口就好了。不收錢。”
赤發青年微微一笑:“哦?還有這等好事?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這青年單腳跳了兩下,來到桌前徑直坐下,端起碗筷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此時,張之恆好像察覺到什麼似的,拿手肘輕輕碰了碰方月。
方月見張之恆一副欲言又止地樣子,立刻明白自家弟子的意思。放下碗筷笑著對店主夫妻道:“差點忘了,既然今天是大哥大嫂你們二人的大好日子,兄弟我怎麼說也應該有點表示才是。正好兄弟我還有幾件還算值錢的小玩意兒,二位稍等,容兄弟我上樓去給二位準備準備——小張,你和我一起來。”
說罷,帶著張之恆轉身上樓去了。
樓下,見得張之恆和方月已經離去,那赤發青年端著酒杯的手突然抖了兩抖。
而另一邊,李知凝的臉上,也露出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