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兒“九兒”將詩無念帶到客棧便欲轉身離去。說是客棧,其實也就是一間破落的二層小樓。詩無念叫住九兒,然後快速去到客棧中買了一隻早已烤好的鴨子交給她,說是既然不要報酬,那自己就送一隻烤鴨作為答謝,回到家還能和爺爺一起吃。
九兒接過烤鴨目中帶著渴望問道:“你明天真的要帶著我們去抓野豬嗎?”
詩無念摸了摸九兒的小腦袋笑道:“你也想去抓野豬?那些山裡的動物可是很兇狠的,你現在這麼小,山裡是去不得的。”
九兒有些失望,又有些懷念的說:“野豬肉可香可香了,我還是小時候吃過。”
詩無念無言,如果一個成年人說出這樣的話,只會讓人覺得野豬肉肯定是一道美味,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但是一句“還是小時候吃過”從一個孩子嘴裡說出來,其中幸酸,就連一個普通人都能體會到,就更別說身世坎坷的施無念了。
詩無念道:“你跟街上那些人熟不熟悉?”
九兒點頭,詩無念繼續道:“那你去通知他們,讓他們力氣大些的人和我一起進山去,打到了野獸回來就分給大家。”
九兒道:“除了剩子哥和他的幾個夥伴,街上那些人多半是不會去的。”
詩無念道:“你去告訴他們說我有話要對他們說,讓他們明天中午在鎮子西邊集合就行了,如果不願去,那就不用管了。”
九兒興高采烈的離去。
詩無念望著九兒離去的方向久久無言,九兒的命運和自己以及君莫悔是多麼的相似,難道窮人家的孩子都必須經歷如此坎坷嗎?他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孩童時光,爹孃都還在的時候,自己也能隔三差五的吃到野雞野兔的肉,可是後來獨自一人,能有東西填飽肚子已是萬幸,哪裡還能沾到半點葷腥兒,他也曾對烤的焦黃的野雞腿懷念了好久好久,就如同九兒對野豬肉的感覺一樣……
“喲!小兄弟,人家都走遠了,你還在看什麼呢?”一道尖聲尖氣的語聲傳入詩無念耳中。詩無念轉頭望去,客棧老闆娘扭著個水蛇腰朝著詩無念走來。
見詩無念並不答話,她繼續調侃道:“那個小丫頭片子還太小了,就像剛結出來的櫻桃,還是苦澀的!小兄弟你就別看了,咱們店裡有好酒好菜,不比那能看卻不能吃的酸果子好的多嗎?”她咯咯笑了兩聲接著道:“況且咱們客棧裡也是有櫻桃的,而且還是熟透的那種喲!”
詩無念道:“我只吃肉和米飯,別的都不要。”
老闆娘咯咯一笑:“好好好,都隨你,只要小兄弟你高興就好。”
這客棧只有四張桌子三個人,除了老闆娘就只有一個掌勺的糟老頭子以及一個端茶送菜的夥計。只因這黃石鎮外來人實在太少,而本地人又不會去住客棧。如果僱傭太多人,那麼這客棧可能早就已經關門大吉了。就算如此,客棧也是頗有“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意思!這倒並非是說這個家客棧是傳說中的黑店,而是外地來的人實在是沒有別的地兒可去,只能住在這家連名字都沒有的客棧裡,所以自然比一般的客棧要貴上許多。
老闆娘雖身段玲瓏,長相亦是頗有姿色,可惜這個地方的風水不養人,老闆娘即使抹了不少胭脂水粉也掩蓋不住面板的粗糙,嚴格來說算不得真正的美人。當然詩無念不會在意這些,如果君莫悔也在這裡,必定能說出些道道來。詩無念只是要了一隻烤鴨和一盤醬豆腐,然後讓小二盛了兩碗米飯,一陣風捲殘雲掃蕩完桌上的食物,詩無念要了個房間,在老闆娘的挑逗聲中上樓去了。
詩無念鎖上房門,然後盤膝坐在床上開始修煉,靈氣從周身毛孔緩緩入體,詩無念引導靈氣開始緩慢開闢體內竅穴。
淬體境主要是淬鍊人體皮肉筋骨以及五臟六腑,淬體圓滿後人體各個方面都有了質的提升,方能控制靈氣衝擊竅穴,從而進入凝氣境。簡單來說,淬體、凝氣、築基三重境界就如同開鑿水渠。淬體如同找出一條道路並且儘可能的讓這條路擁有適合開鑿水渠的條件,凝氣境如同開鑿水渠的過程,築基境如同“二次建造”。因為一開始開鑿出的只是一條細小的水溝,發現這條水溝不足以滿足用水的需求,所以需要將它擴大,然而水量越大沖擊力就越大,因此就要使得地基更穩固才行。這樣一個“二次建造”的過程是為築基。
如此一來,就有人說直接開設一條能夠滿足用水需求的水渠不是更加省事嗎?其實不然!打個比方,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稚童搬走一百斤的重物,那是不可能實現的。同理,初入凝氣境的人就如同稚童,而“擴建”後的水渠便是那一百斤的重物。必須等稚童變成大人,方能將之搬動,這便是循序漸進的道理。
如今詩無念乃是凝氣境,除了需要引導靈氣沖刷經脈使之更加堅韌之外,還需開闢竅穴,使得靈氣擁有棲身之地,將靈氣凝於竅穴之中。當初詩無念一覺醒來便能運轉靈氣流遍四肢百骸,只是因為人體本身經脈就是一個大的迴圈系統,靈氣便如同血液一般在經脈中自然流動,與凝氣境開闢竅穴有本質的區別。如果那時他敢引導靈氣衝擊竅穴,必然會落得個筋脈盡裂的悽慘下場。
人身小天地擁有七百二十個竅穴,如今詩無念已開闢出三百六十五處穴位,完成一個小周天。當七百二十個竅穴全部開闢完成,便是一個完整的大周天,那是靈氣在體內生生不息,便是凝氣境圓滿。詩無念從平安鎮到黃石鎮一共用了兩旬時間,再除去趕路花費的時間,如此修煉速度在七星大陸說是鳳毛麟角也不為過。
一夜轉眼即逝!紅日如同紙鳶般從東方飛起!很快日上三竿。施無念緩緩起身!他走下樓去隨便要了些吃食,錢袋子已經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