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感情不必分個仔細,不是非得分個高下,那是競賽,不是感情,尤其是那種必須要求男高女低的。
我問胡英:“如果你知道黑狼特介意你目前的身份的話,你會不會拋下一切跟他走?”
她落淚:“會,因為他是值得託付的,也是我深愛的。”她嘆氣:“可是他什麼也不說,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他會和舞姬在一起呢?”我問。
“彼岸,沒有規定一定就得是誰。”
“怎麼會?”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
“就憑他為你做的讓步。”
“他累了。”
我突然想到陸判,他也是什麼也不說,我也是什麼也不說,我似乎已經看到了我們的結局了。
那個紫衣少年,他收斂了脾氣, 也學會妥協和低頭,說話溫溫柔柔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所以我不敢。
我總是糾結,也許他也是一樣,他也許也是這麼想我的。
可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我也開始犯疑,我只顧著看自己,卻忽略了陸判身邊也有喜歡他的人。
那一天紅妝十里熱烈了那片樹林的這頭,她去找他本來就是要告訴他這件事,以免他誤會,可是現在這種狀況,也不需要了。
同樣的那一天紅妝十里熱烈了森林的那頭。
晚秋了,沒有青梅了。
胡英一身紅衣,頭上的金釵流蘇順著臉下來,稍一動還會發出特別清脆的聲音,我看著她眼神飄忽不定,像是在尋誰。
她走到舉行大典的宮殿時,再也不張望了,我拿起筆在狐族的族譜上留下了他倆的名字,完成這個善意的謊言。
這時長老們開口道:“得走了,這黑狼的吉時也到了,你說這好事都趕到一天了。”
大家都笑著,但特別仔細的看著胡英。都知道的事情,前塵舊夢何須記。
胡英神情冷峻,恍然大悟般的:“原是這樣,那恭喜了。”
大家提議:“要不乾脆一塊兒辦吧。”
“是啊,是啊,這妖族不分心,好事成雙嘛。”
陳燧開口道:“算了吧。”
胡英說:“好啊。”
知道實情的他們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胡英的意思是什麼。
黑狼和妻子站在那裡,他們握著彼此的手,正十指相扣許下亙古的誓言,這時胡英一身紅衣迎面而來。
黑狼突然恍惚了,但是看到她的近旁站著另一個一身紅衣的男子,心中怒火中燒。他憋著氣深吻了他自己面前的那個姑娘。
這山河星月,清風花草,都是在替她和他揮別。
她走近了,這時黑狼看著她,笑的得意。
“恭喜啊。”
黑狼說:“我才要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