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看看我等了那麼久的姑娘怎麼樣了,看看就心安了。”
他隱了身跟著那倆人的腳步,陸判也跟著。
陸判絮絮叨叨了一路,他也就在熟人面前像個老媽子: “喜歡什麼不好,你偏喜歡凡人,你覺得須臾,他們就老咯。”
“哪怕是個妖呢。”陸判繼續說。
鮫人陰沉著臉,依然很淡定:“閉嘴,安靜點,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混著的泥土沙礫堆起來的房子總比茅屋強,屋外的窗戶前還掛著些魚類海鮮,空氣中有一些腥味。
這次陸判乖乖閉嘴,鮫人回頭看他的那一眼,他反而心疼鮫人了,因為知道他難過。
房子裡傳出一個男人的吼叫:“你出去,說了幾十年了,你還是這樣,飯鹹死了。”
屋外同樣停滯的還有那個姑娘和他表哥。她拉著表哥,怯怯的:“現在還是不要進去了,我爹又在打罵我娘了。”
他表哥氣憤:“那你更應該去啊。”
“我怕我娘更傷心啊。”
他表哥一下子沉默,點頭。
男者為尊的時間裡,被尊重是幸運,不被尊重也不能算作不幸。
家裡又是狂吼:“你那麼不爭氣,還不是你母雞不下蛋,勉強有了一個還是一個女娃娃。”
女人哭的厲害:“你休了我找別家姑娘也可啊。”
‘嘭’彷彿鍋瓦瓢盆具碎,是扔東西的聲音。
“老子要是能20年前就把你換了。”
“那你沒本事就湊合吧。”
小姑娘掩面跑走了,他表哥緊隨其後。街坊四鄰也紛紛從家裡走了出來,不敢靠近不敢勸阻。
“哎,又開始了,20多年了。”
“這吵啊吵,從頭到尾都是一件事。”
“他家那丫頭又哭著跑走了。”
“哎,錢鬧的。”
不是錢鬧的,不是沒兒子鬧的,是沒有感情鬧的。
貧窮和缺愛哪一個更可怕?感情是什麼,就是一屋倆人三餐四季麼?那叫搭夥吧。
真正的喜歡是這樣的,不能無私的祝福你,但你不能不好,總而言之都要好好的,但就是不能比我好。
鮫人低垂著頭,突然那女子出來了,她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身材也走了樣,只是眉眼間還尚存一點當年的風采。
她裹著頭巾,低著頭穿過他,穿過人群熙攘,走了出去,去了那個海灘。
此時天色也漸晚了,那裡沒人。
她踩在沙灘上,脫下了鞋子,提著鞋在月下跳舞,好像還是從前那個少女似的。
鮫人看著這一幕笑了笑,本來計劃出現在她面前,可是這時今早那個小姑娘走了出來,她叫了聲:阿孃。
婦人愛撫的摸著她的頭:“丫頭。”
“阿孃今天有個長得蠻好看的人說認識我,還說23年前就認識,還問我當初約定了來,我怎麼沒出現,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