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嘴笑:“非也非也,我又不是姑娘家,就是身上的衣服被自己府裡的仙娥用香薰著而已啊。”
我們隔雨相望,這雨就像是圍牆。近不了多少,也不會怎麼遠。
我問:“你是不是對我有隔閡呢?”
他一臉疑問:“沒有的,怎麼突然這麼說,你最近怎麼這麼怪?”
其實不是他生了隔閡,而是我生了嫌隙。
我說:“那就好。”
他喚了我一聲:“阿荼,別多想,會過去的,會好的。”
我仰著頭唯餘嘆息,那聲‘阿荼’使我呼吸滯了片刻,這個名字他不叫我很多年,那聲‘阿荼’好像和以前一樣,好像也不怎麼一樣。
他說:“你怎麼來這廟裡,你這是要出家?”
我搖頭:“我是來找答案的。”
“找到沒?”他問。
“我一直有答案,但不敢給自己回答。”風大了起來,我又更加攥緊了手裡的傘“我為什麼痛苦?因為我還無法面臨粉身碎骨的代價,我不如石灰。”我笑的輕鬆。
“你渴望走自己想走的路,但你懼怕失敗。”他說。
我點頭:“因為此刻封神於我而言是千千萬萬分之一的機率。”
“別人說什麼都要被責備,關於未來,就交給你自己抉擇吧。”他一下子輕鬆跳上幾個石階,然後笑著扭頭:“阿荼,請你記住你是阿荼,你有天分。”
我看著他姣好的容顏襯著傘就像個溫潤公子,如果我不認識之前的他的話,我一定會覺得他很溫柔,但是太清楚他之前的日子了,我常常覺得也許溫柔才是他自己的真面孔,那些憤怒是不公早就的,沒人護總得靠自己。
我常覺得陸判變了,其實是陸判迴歸了。
他撫了撫我的臉:“阿荼,可以咒罵過去,但除了我以外,不要告訴其他人,因為看你笑話的居多,其餘的就是不在乎的,真正關心你的蠻少的。”
他了解我就像是我一般,我某些時候也如他一般。
雨漸下漸大,沒有停的意思,天色也漸漸變晚,沒有等等的意思。雨簾嘩啦啦在它碰到的地方都濺出水花留下聲響,黑下來的天此刻也只可以聽到雨聲了。
我依稀可以看到花草樹木的樣子,他們也靜靜的承受著雨水的摧殘,挺拔的身子都塌了下來。
我也無精打采的。
他問我:“你怎麼了?”
我說:“我難過,你若問我緣由,我永遠只有一個,因為其他的我都蠻放得開,除了信仰。”
他從懷裡取出帕子給我擦水漬:“我也有信仰,但總得活著,活著但總得快樂。”然後露出八顆牙齒“回去洗個熱水澡,不要著涼了。”
我重重的陳述:“我是妖!怎麼會輕易生病。”
他也重重的回答:“你不是,妖物進不了廟堂,至少我和佛祖是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