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腐的異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盛彥奕看著被吐髒了的襯衫,咬牙切齒道,“宋希汐!”
宋希汐的胃像是被火灼燒似的,百般難受,臉如菜色,“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見她這副模樣,盛彥奕心裡頭那把怒火像是被人倒頭潑了一盤冷水,瞬間熄滅。
從他多管閒事要去明珠漁港接她的那一刻起,早就該料到現在這個局面。
盛彥奕為自己的多管閒事認命,扶她在沙發上坐著,“你坐好,別動!”
宋希汐如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好,我不動,我不動……”
盛彥奕先是把地上的髒物處理乾淨,然後回房換了套衣服,隨後進廚房替她煮了壺醒酒茶。
等他端著醒酒茶進房時,宋希汐歪歪斜斜地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但她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擰成一團,額頭密密麻麻地滲著一層冷汗,像是在噩夢。
“宋希汐,你醒醒……”
“宋希汐,你醒醒……”
宋希汐迷迷糊中醒了過來,睜開眼便迎上盛彥奕擔心焦慮的眼神,疑惑的問:“怎麼這樣看著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盛彥奕問。
宋希汐精神有些恍惚,想起剛才的夢。
沈清辭,她前世的青梅竹馬。
宋沈兩家是世交,他們指腹為婚,雙方家長約定:待她及笄之後,他們就成親。
可就在他們成親的前幾天,沈清辭為了救她,死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宋希汐仍然會經常夢見他。他渾身是血,拼盡最後一點力氣把她推給他的貼身侍衛,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汐兒,你快走!”
在那一場變故里,宋希汐也受了重傷。她昏迷了大半個月,才醒過來。
可沈清辭,再也沒有醒來。
他為了救她,連命都捨棄了,而她,卻沒能送他最後一程。
沈清辭,成了她一輩子都沒辦法彌補的遺憾,成了她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宋希汐。”
“宋希汐。”
宋希汐緩緩的回過神來,抬眸看盛彥奕,毫無察覺自己的眼角帶著淚意。
盛彥奕想要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但手僵在半空,最後還是緩緩放下,“你,沒事吧?”
此時,宋希汐意識已經清醒了不少,搖了搖頭,強打精神強顏歡笑道:“沒事。就是酒喝多了,腦袋昏昏沉沉的。”
“你勸我要戒酒養生,自己卻醉得不省人事,你這做醫生的,就不能以身作則,給病人做個好榜樣?”
怎麼好像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絲的委屈來?
宋希汐笑了笑,“我跟你的情況不一樣,你有頭疾,必須戒酒養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沒頭疾的人就可以肆意放縱,非得給自己弄出個頭疾來?”
盛彥奕一把無名火從心底裡竄起,他怎麼壓都壓不住,語氣自然也不會太好,“宋希汐,你要喝酒我不反對,但你能不能有點安全意識?”
“明珠漁港是什麼地方?”盛彥奕厲聲道:“那個地方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你們兩個女孩子在那兒喝得不省人事,就沒有想過會遇見壞人?”
盛彥奕越想越後怕,也越說越生氣,“宋希汐,你今年二十三,不是三歲,麻煩你以後出門帶腦子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