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要皮人要面,盛佳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宋修明忍無可忍。
盛老爺子適時出言和場,厲聲訓斥不知分寸的盛佳宜道:“佳宜,不得無禮!快給你宋叔叔道歉!”
“爺爺!”盛佳宜萬般不情願,撅著嘴,對不起三個字愣是說不出口。
阮玲芳見盛老爺子面色不悅,連忙站出來打圓場道:“爸,佳宜知道你平日裡愛收藏紫砂壺,這梅花周盤壺,佳宜她花了大半年的時間,費了不少功夫才盤到手的。她剛剛也是情急之下才會說錯話,請爸你看在她孝心可嘉的份上,別跟她一般計較。”
“修明,佳宜她年紀還小,脾氣衝又不會說話,請你不要把她的話放心裡去。”阮玲芳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老爺子心裡顧及著與宋正平的情意,斷然不會任由盛佳宜當眾侮辱宋修明以及宋家的。
要是梅花周盤壺摔了,她們可藉機對宋希汐發難,逼得她下不了臺來。
可既然梅花周盤壺安然無恙,她們倒也不好步步相逼,出言教訓幾句踩落他們的面子就好,畢竟要是做得太過,會讓在場的賓客覺得他們盛家做事咄咄逼人,毫無容人之量。
盛老爺子這人愛面兒,她們不依不饒,肯定會惹老爺子心裡不痛快。阮玲花心裡門兒清著呢,見好就收這招玩得賊溜。
見阮玲芳出言和場,盛老爺子也不好多說什麼,不動聲色地把目光投向宋修明。
雖說盛老爺子一聲不哼,但懂得察言觀色的宋修明哪能不明白他的那點小心思。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句話說白息事寧人。
既然阮玲芳給了臺階下,宋修明當然也會順著話杆子給自己臺階下,強顏歡笑道:“佳宜小姐真性情,我一個長輩又怎麼會跟她計較呢。真要計較起來,這也是希汐的不對。”
宋修明把目光投向宋希汐,“希汐,快給佳宜小姐道個歉!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魯莽大意,差點釀成了大禍。”
宋希汐似乎早就料到宋修明會把她給推出去,雖說內心惱火得厲害,可面色依舊平靜無瀾地道:“剛才我被人推了一下,所以才會害得梅花周盤壺差點摔了。我不是存心要為自己找藉口,畢竟摔了梅花周盤壺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
她的目光幽幽地落在盛老爺子手上的梅花周盤壺,嘴角生出一點點笑意,似笑未笑,帶著三分譏笑,輕聲地道:“我也不至於為了一件不值錢的東西,惹禍上身。”
盛佳宜心裡的那團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再次輕易地被宋希汐給點燃,臉黑如墨,沉聲道:“宋希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值錢的東西?”
“這可是大周朝駱詠平大師親手製作的梅花周盤壺,你口中不值錢的東西,卻是傳世珍品,千金難買有價無市。宋希汐你見識淺薄我也不怪你,但請你別把無知當專業,貽笑大方。”
這把紫砂壺,盛佳宜早讓行業內的老師傅掌過眼,確定是真品。
盛佳宜就算是腦袋進了水,被門縫夾了,也不至於蠢到敢拿贗品來糊弄老爺子。
宋希汐贊同地點了點頭,笑意驟然加深,“大周朝駱詠平大師的親手製作的梅花周盤壺當然價值連城,放在拍賣會上賣出兩個億的天價也不稀奇。你說得對,真品是合著我整個宋家也賠不起。”
她的聲音稍稍停頓了幾秒,一字一頓地道:“但是贗品嘛,再高階的仿貨,哪怕是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撐死了也只值個萬把幾千塊。這萬把幾千塊,我相信在座沒有誰掏不出這錢來的吧?”
宋希汐的話無疑像是在平靜的湖水裡投下一顆威力甚大的深水雷,直接把會場給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