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寧靜帶過來的飯菜都用包袱包的嚴嚴實實,到現在都是熱乎的,自然不用熱。
她跑到廚房,把飯菜放到鍋裡蓋上鍋蓋保溫,人就站在廚房門口,一雙耳朵緊緊貼到門上,支稜著耳朵聽外邊的動靜。
“雪梅,真是我錯了,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偏聽偏信,我跑到蓮花縣看你嫁人了,我就以為真如紅綃說的,其實你在蓮花縣早已經有未婚夫了!看在寧靜的面子上,求你……”
“你閉嘴!你還有臉提這些!”
一身黑袍的寧雪梅抬起一雙渾濁的眼睛,冷冷掃視張破嶽一眼。
“你不配提寧靜!寧靜是我自己一個人的女兒!這些年,你知道她是怎麼長大的嗎?我母親又是為什麼過世的?我父親到現在在哪裡都不知道!說起來,這裡面都有你張破嶽的功勞啊!”
“我未婚先孕有辱門風,害父母抬不起頭,害女兒落入姚平福寧紅梅這兩個小人手裡,連累年邁父母費心撫養女兒,被你坑害了一家三代,你張破嶽還真是勞苦功高啊!”
“堂堂軍區司令員,仕途平穩家庭幸福,何苦再來為難一個病入膏肓的醜陋老婆子!滾吧!”
寧雪梅說吧,身上的寬大的斗篷突然抖動快速抖動,一些黑色飛蟲突然從斗篷裡飛出,朝著張破嶽身上就團團飛了過來。
張破嶽雙眼含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任憑飛蟲落到他頭上,胳膊上,臉上,他還是站在原地毫無懼色,滿眼深情的盯著他。
他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死,也得讓她知道他的心意!
“雪梅,你穿著一身紅色連衣裙,跟隨寧伯伯來駐地幫著士兵檢查身體,不巧那天我發燒了,你用寧伯伯教給你的針灸法幫我治療……
知道我是剛剛來到駐地的,知道我是因為水土不服所以生病,你輕聲安撫我,休息的時候你帶著到山上玩,帶著我到當地老百姓家裡玩,你還給我唱歌聽,我記得你唱了一首《康定情歌》,一邊唱一邊在草地上跳舞……”
“夠了,張破嶽,提那些有意思嗎?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寧願從來沒有遇到過你!趕緊在我面前消失,否則的話,這些毒蟲就不是爬在你身上這麼簡單了!”
宋雪梅的怒斥聲響起,再次打斷了張破嶽的聲音。
趴在門上聽著父母對話的姚寧靜忍不住笑了,母親說著最狠毒的話,卻意外暴露了她的內心的想法。
其實她心裡還是有父親的位置的,如果真是恨之入骨,依著母親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就會給父親下了蠱,完全可以在父親身上下如同蜘蛛蠱一樣的毀容蠱和衰老蠱,以平息這麼多年母親心中的恨意。
可母親僅僅是放出了一些飛蟲,這些飛蟲到底有沒有毒性倒是不可知,聽母親說話的意思,飛蟲到現在只是乖乖趴在父親身上而已。
還是有所保留了。
“爸爸媽媽,飯熱好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好不好嗎,我從小就盼著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飯了……”
唯恐父親執拗站在原地招惹母親動怒,姚寧靜準時端著飯菜從屋子裡走出。
寧雪梅原本臉上的僵硬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向姚寧靜的時候,一雙眼睛之中滿滿都是寵溺。
她揮舞一下衣袖,原本爬在張破嶽身上的飛蟲突然就飛了回來,快速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