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仰望,跟此刻的心境竟是天差地別。
她宋寶珠回來了,可沒想到是要親手覆滅自己的曾經的故國。
“好……”寶珠的聲音似是宋胸腔中深深的嘆息而出,夾雜著這些年的怨恨和不甘。“那麼,我們就去見見故人吧。”
憑藉著從前的記憶,寶珠在彌亙王府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大殿所在,不出所料門外皆是啟鳳鈺和郭魚的重兵。
其中還有那個塊頭巨大卻虎頭虎腦的雲虎,看見啟鳳鈺和寶珠,連忙迎了上來。
“殿下,殿下。”雲虎興沖沖地跑過來,眼中露著喜不自勝的精光。“您是不知道,我剛剛進去那彌亙國主嚇得差點跳起來。”
寶珠看著雲虎如此反差的模樣,忍不住掩嘴噗嗤一笑。啟鳳鈺亦揹著手,看著雲虎笑而不語。
雲虎被這倆人的反應弄得有些懵,卻看得出來啟鳳鈺並不生氣,所以撓撓頭自己也嘿嘿直笑。
“殿內可還有其他人?”寶珠問道。
“沒有了。”雲虎回答著,“原本還有一些大臣說誓死都要跟彌亙國主一起死,但是被我拉走了,鬧哄哄地煩死了。”
雲虎不耐煩地擺擺手,看來是被那些愚忠的大臣煩得不清,寶珠又是噗嗤一笑。
“好,那是時候了結一些恩怨了。”寶珠說罷,抬腿就要邁進殿內,卻被啟鳳鈺扯住胳膊。
“等等。”啟鳳鈺有些擔憂,雖然按照雲虎的性格會把徐善宇五花大綁起來,可還有些擔憂。“要不要我跟你一起進去?”
寶珠沉思片刻,想著就算是鳳鈺在也無妨,就點點頭,二人一起進去了。
雲虎還傻兮兮地跟在啟鳳鈺的屁股後面想進去,被啟鳳鈺一個眼神瞪了回去,郭魚連忙拉住他。
“人家小兩口的事情,你去湊什麼熱鬧。”郭魚語調自然,似乎啟鳳鈺曾經跟她的婚約從未存在過一樣。
雲虎看看一臉淡定的郭魚,又看看那並立而行的二人,疑惑地啊了一聲。
彌亙王府大殿,從前寶珠也很少來這裡,只因這裡是國主議事的地方。
第一次來,還是跟著父親,那年的寶珠八歲,因為相師的一句預言,被傳喚而來。
【此女可興復天下,亦可顛覆天下。】
從前的預言依舊猶如在耳,可寶珠卻從從前的榮耀而變為嗤之以鼻。
多年後終於讀懂了父母的長吁短嘆,為何不為自己要被定為世子妃而高興,原來竟是如此複雜的原因。
寶珠記得自己被要求抬起頭來,看著高坐的國主和王妃,二人看著寶珠尚且稚嫩卻看得出來是一個十足的美人坯子而高興。
老國主囑咐著父親什麼,寶珠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父親出來的時候額上豆大的汗珠。
年幼的寶珠還以為父親是天氣炎熱的緣故,掏出帕子說要給父親擦擦,可父親沉默著,沒有回應寶珠。
也是從那以後,除了家裡寶珠來得最多的,便是彌亙王府。
每日都有女官來教習寶珠,教她怎麼學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合格的王妃。
回憶似潮水洶湧而來,寶珠強迫著自己抽離,再度睜眼時二人已經行至大殿的中央。
徐善宇被像捆粽子一樣捆綁在椅子上,正絕望地看著面前的寶珠和啟鳳鈺。